不过,传授她喜欢的医学知识,安宁也是乐意之极的,看着玉容歌如此好学,她倒也没有藏私,将致命穴位的具体位置,用着人偶作为示范,一一地指点给玉容歌看了。

玉容歌呢,还真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知道人身体上那么多脆弱的部位,原来人的生命这么脆弱,这些致命的位置,不需要多么费力,只看要看准了下手就行,如此,杀人也就变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而他想的这个问题,正是安宁前世作为杀手必须知道且是实践的课程,那就是在生死搏斗之间,谁能第一时间将敌手的致命穴位给刺准了,谁就能存活下来。

这样残忍血腥的魔鬼训练,这一世的安宁无论如何都不想回忆,可是有时候,人的记忆就是那么奇怪,你不想去想,记忆偏偏就找着你,缠着你。

好比现在,安宁每刺一个致命的穴位,跟玉容歌解说着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刷过那些过去被她用这种方式杀掉的人。

到最后,这样血色的记忆越多越多的时候,安宁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了。

“宁儿,你怎么了?”玉容歌见安宁不太对劲,他担心地望着她。

安宁呢,摇摇头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现在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所以玉容歌,今天我恐怕不跟你比什么银针刺穴了,我想好好地睡一觉,感觉有些累了。”说这话的时候,安宁便想离开了,谁知道,玉容歌却拍了拍他的榻。

“宁儿,既然你累得慌,干脆就睡在这儿吧,我这里的被窝暖和得很,正好适合你。换个地方睡,你还得先暖和了冷冰冰的被窝,很浪费时间的,宁儿,你说是不是?”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么说,直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在玉容歌以为安宁不会留下来的那一刻,安宁却是脱了鞋子,钻进了被窝里。

“记得,别吵我,我真得想要好好地睡一觉。”这会儿的她,真觉得有些精神不济,需要好好地休息休息,所以安宁丑话说在前头,玉容歌若是敢打扰她睡觉的话,她绝对会发火的。

那玉容歌自是听出安宁话中威胁的意思,他给安宁整了整被角道:“宁儿,你就放心好好地睡一觉吧,我不会吵你的。”

“嗯。”安宁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不再跟玉容歌说什么了。

也许是被窝的温暖,也许是身边有熟悉的气息,安宁竟是很快地进了梦乡,本以为想到了那么多噩梦似的记忆,她的梦里也会全是黑色的气息,可是没想到,这个梦里竟然会有薰衣草的清香,在大片大片的黑暗里,她就看到有那么一块薰衣草的地方,随风轻轻地飘过香气,慢慢地盖过了血腥的气味,并且一点一点地在吞噬掉那些黑暗的地方,让眼前逐渐地开始明亮起来。

玉容歌呢,看着安宁睡得终于踏实了,便将舒展安宁眉间的手,移了位置,转而轻柔地给她拨了拨鬓前稍稍乱飞的青丝,露出她完整的脸。

望着这张睡颜,望着望着,玉容歌就觉得口干舌燥得很,怎么办?好想亲亲宁儿。随着脑袋里一直涌动的念头,玉容歌的唇便落下了,他轻轻地,怜惜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在安宁的双眉之间落下一个吻。

随着这个轻吻落下,玉容歌并没有就此收手,他的吻若春风,若春雨,绵绵不绝,从安宁的眉间开始,转而落在她的鼻尖,最终落在她的唇上。

他的眼里满是温柔的色彩,每吻一下,他的心就随着动一下,那种暖到心里,甜到心尖的味道,实在是让他无法罢手,亲了又亲,吻了又吻。

可他终究不敢深吻下去,他怕自己一个不克制,惊动了安宁,那么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偷香都不成了,因而玉容歌忍不住了脑袋瓜子里那个强烈的念头,他缓缓地躺了下去,伸手将安宁抱在了怀里,却不敢在乱动什么了。

他想着,只要她在他的怀里就好,哪怕是甜蜜的煎熬,他都觉得甘之若饴。

而安宁呢,睡梦中感觉到那股温暖的气息,鼻息间闻着那熟悉的味道,竟是靠着玉容歌更近了,双手牢牢地抱住了玉容歌。

玉容歌呢,望着这一幕,眼底越发温柔了,他稍稍调整了位置,让安宁靠在他身上的地方更为舒适一些。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过去着,清晨的风,微微地吹动着帘角,阳光透过纱窗慢慢地透了进来,撒在窗台上,落下点点金子的碎光。

玉容歌呢,似也觉得累了,渐渐地闭上了双眸,随着安宁一道儿进入了梦乡。

这个时候,房门不知道何时开了,凌五刚想问问世子妃跟世子爷,早饭想吃点什么,却在看到榻上那一幕的时候,惊得死死地捂住了嘴巴,然后慢慢地往后退去,退去,直到再次给他们关好了门。

转身之时,却撞进了回来禀告的冷四身上,那冷四问着世子爷呢,凌五立即点了点房间。

“在里头呢。”

“那我进去告诉世子爷一声。”冷四听说玉容歌就在房间里,他想也没想就要去推门,凌五呢,赶紧一把将冷四给拉了回来。

“凌五,你干啥拉着我,你放手啊,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儿啊。”冷四不解地看着凌五将他拉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