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安宁,她拿了换洗的干净衣袍送过去给玉容歌的时候,那沙漏已经漏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的玉容歌正担心着他泡完药澡该如何出去呢,那安宁正巧拿着他的换洗衣袍走进来了。

只见她随手将衣袍放到一旁,对着他淡淡开口道:“这套衣衫原本就是你上次换了留下的,正好,这次用上了,你赶紧换上吧,别再泡了,时辰差不多了。”说着,安宁转身走出去,在外头等着。

玉容歌呢,听了安宁那话,赶紧从大木桶中走了出来,随后用边上干净的大棉巾全身上下快速地擦拭完了,又以极快的速度将衣袍一穿,连齐整都没穿齐整呢,就跑着出去,奔到安宁的面前去了。

“宁儿。”他惊喜地叫唤着。

安宁呢,没想到玉容歌穿得这般快,这连衣袍带子都没系好,光着双脚,三千青丝的发梢也没擦过,就那般湿漉漉的,他就敢这般模样跑出来,倒是让安宁没好气地瞪了他。

“赶紧给我进去。”没等玉容歌说什么,安宁就一把将玉容歌拉回了屋子内,随后安宁从架子上将干净的大棉巾拿了下来。

“给我坐好。”

“哦。”玉容歌赶紧乖乖地坐好,安宁呢,拿着那块大棉巾盖上了玉容歌的整个头,随后双手用力地搓着他的头,想着将他发梢上的水珠给擦干了。

她还是第一次给人擦头发呢,那力道自然没什么把握,擦拭的时候,好几次都拉到了玉容歌的头发,老实说有些疼。

可这一点点的疼痛感,跟安宁给他擦干头发的甜蜜感觉比起来,玉容歌觉得就算拔掉他头发,他也甘之若饴。

安宁呢,觉得擦拭好了,便将手中的大棉巾一扔,而后拿过一旁梳妆台前的檀木梳,顺着玉容歌的发丝,缓缓地梳着。

他的发质不错,乌黑柔亮,划过掌心里带起一种丝滑般的感觉,因为光滑顺直,所以梳起来的时候并不麻烦,几乎可以一梳到底,根本不用一小节一小节地进行理顺后再梳直了,这倒是省了安宁很多事。

安宁呢,不会梳什么复杂的样式,她就挑她最拿手的最简单的来梳,不过是将玉容歌的三千青丝全部束起,而后用天蓝色的飘带给系牢了,最后,她拿了一根乌木簪子给玉容歌簪上,固定。

“好了,起来吧。”玉容歌呢,此时那是安宁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她吩咐他起来,他就赶紧起来,那是听话得很。

安宁见玉容歌起来了,她便开始给他整理衣袍了,这种男式的古代衣衫在安宁手中倒是比较顺手一些,毕竟在回尚书府之前,她时常女扮男装出去办事的,如此,给玉容歌整整衣袍,那对她而言,根本没什么难度,简直是一件信手捏来之事。

玉容歌呢,见安宁这般娴熟的手法,倒是有些讶然了。先前她钻入马车躲避姬流觞追铺的时候,可是连宫装都不会穿,怎么她整起男装来,就这般利落了?

“玉容歌,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他的眼神实在有些怪异,安宁被他看得不太自在了,方开口说了一句。

“没,没什么脏东西。只是觉得你整起男子衣袍来比女子衣袍更为顺手点,所以有点奇怪而已。”玉容歌不想憋着想法,所以他如实地告诉了安宁,他这会儿纳闷着呢。

安宁呢,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这听得玉容歌奇怪这个,虽然觉得他问题太多,但还是给了他答案。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一般在外头行事的时候基本都是穿着男装的,当然对于男装比较顺手啊。女装的话,在回尚书府之前,我一般很少穿的,就算穿的话,也是穿极为简易的衣裙,所以,对于那些繁复的,需要里三层外三层打扮穿起来的更是不在行,这样能解了你的疑惑了不?真是个好奇宝宝,从刚才泡澡开始就一直问题多多,我真是服了你了。”说着话的时候,安宁已经给玉容歌整好了,且给他配上了玉带,玉佩还有流苏,香囊,再退后三步,仔细地打量了玉容歌一番,觉得可以了,便不再帮着整了。

“可以了,现在穿好你的靴子,若是下次再被我发现你光着双脚到处跑的话,我就要你好看。真是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不知道这大晚上的天凉得很,这般光着脚走路是想要得风寒吗?本来身子骨就够不好的,还这般不珍惜,真是气死我了。”说完,安宁觉得还没说够似的,又加了警告。

“下次记得,再这样的话,我可不给你调理身子骨了,反正你都不爱惜,我就算肯出手给你调理,那也是白白浪费我一番心血,如此,倒不如干脆随你,干脆不给你调理好了。”

这玉容歌呢,此时那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安宁责骂他,他这会儿心头暖洋洋的,他听着可顺耳了,他还希望安宁能多说一些这样的话呢,可安宁却是不说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这倒是让他不敢再沉默下去了,立即乖乖地向安宁保证了。

“别啊,宁儿,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保证听话的,下不为例,好不好?”

“你要记在心上才好,不要只在嘴上说说。”

“我保证记在心上,牢牢的,一刻也不敢忘的,所以宁儿,你别生我的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下次真的不会这样了。”玉容歌摇着安宁的胳膊,那眼神,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倒是让安宁见了,不由地暗叹一声。

终究,她还是败在了他这双桃花眼中,终究,她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不理会他。

“行了,看你,什么样子啊,赶紧松开我的胳膊,别再摇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不生你的气了,原谅你了。”

“谢谢宁儿,宁儿你真好。”说着,玉容歌愉悦地一把抱住了安宁,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安宁的脖颈之间。

“你这是又犯什么毛病了,玉容歌,你赶紧给我松手,再不松手,你看我揍不揍你。”安宁推着玉容歌两肩,奈何这厮高兴坏了,抱着她,就是不撒手。

“玉容歌,我快不能呼吸了,你快点给我松开,松开,难道你想掐死我啊。”安宁捶着玉容歌胸膛,语气中带着几分羞恼。

那玉容歌一听,还真怕将安宁给抱坏了,忙急急地松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