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有些纳闷,原先她问玉容歌,玉容歌怎么样都不肯说出个选择来,这会儿青枝在旁一解释,他倒是马上就有点子了,他这前后表现也太奇怪了点。

因而不由地,安宁微微眯起了一双眼眸,带着疑问地扫向玉容歌。那玉容歌呢,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被安宁那般瞧着,他一边愉快地吃着莲子八宝羹,一边给安宁出了主意。“宁儿啊,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送顾世子一份文房四宝就行了。”

“文房四宝?会不会显得太过平常了?”一般送给读书之人的礼物便是这文房四宝,安宁觉得这样普通的礼物若是送给顾倾城的话,她感觉有些拿不出手啊。

玉容歌呢,却道:“当然,世子妃这样的身份,顾世子又有那样的大恩在,宁儿要送的文房四宝自然不是普通之礼那般简单的。你听我说啊,别小看文房四宝,我说的文房四宝,自然一件件都是珍品。笔呢,是号称笔中之王的湖笔,这湖笔,想必宁儿并不陌生吧。”

“自然是听说过,湖笔是出自湖州之地,由山羊毛或者野兔毛根据厚度,长度,柔软度还有硬度,经过七十多道的细致工序才制成的,可谓是相当繁琐,但湖笔素来笔锋锋利,笔毛纹路整齐,笔尖圆润而又有良好弹性见称,一直都是文人墨客心向往之的好笔。只是,湖笔向来只供应给皇宫贵族使用的,民间倒是并不常见。”安宁对于湖笔并不陌生,她那里就有好几枝上等的湖笔,都是达官贵人得了药丸而奉送到回春堂的礼物。

“所以了,若是送一枝上等的湖笔给顾世子,那顾世子这样有学问的人,自是欢喜的。”玉容歌凑着安宁的话题道。

安宁呢,听了玉容歌这般提议,倒是点了点头,湖笔确实珍贵,倒是送得出手了。“不过还有其他三件呢,该选什么样的比较合适呢?”

“其他三件啊,也不难。墨呢,就选择天下闻名的徽墨,纸呢就选择玉板宣,至于砚嘛,就选苴却砚好了。”玉容歌很快给出了答案,安宁对于徽墨跟玉板宣纸并不陌生,倒是对苴却砚却是听着有些陌生。

“不是端砚更好一些吗?”

“端砚自然是好的,不过苴却砚比较特别一些,它是彩砚,素来斑斓多姿,独步天下的。我那里啊正好有一块苴却砚的品种,名叫金田黄,可谓是色泽金碧,灿灿然一片金黄,外白如晴雪,内红如丹砂的封雪红,风韵天成,这送给顾世子的话,正巧配得上他那浑然天成的气韵啊,你说,我选得有没有道理?”

玉容歌如此推崇这种砚,安宁倒也随之点了点头。

“那就听你的,就送这个砚好了,只是我这里没有这种砚,倒是要麻烦玉容歌你了。”

“不客气的,你我是自家人,我的东西还不是你的东西吗?宁儿你难道忘了,我早就将镇南王府的财物都赠送给你了,那会儿都在你那里写了条子了。这金田黄自然也就是你的了,你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呢。”玉容歌顺势道,安宁呢,觉得这话说得在理啊,本就是她的东西,她跟玉容歌客气什么呢。

“那行,你明儿个就派人送过来。”

“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会派人准时给宁儿送来的,不会耽误你送礼的。”这个时候的玉容歌已经解决完了一碗的莲子八宝羹,旁侧的青枝见了,忙推了推安宁,安宁顺着青枝的眼神,自然也看到了,便道:“玉容歌,你还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了,已经吃得够可以了。”他不是个喜欢吃甜食的人,这莲子八宝羹吃了一碗已是很多了,因而此时见安宁问起,他也不再勉强自个儿再吃一碗了,顺势摇了摇头。

那青枝见玉容歌已经不需再添一碗了,便赶紧收拾了赶紧碗筷,拉着秋水极为有眼色地再次退出了安宁的房间。

不过这次倒是不需要青枝这般体贴了,因为玉容歌准备离开了。

天色确实不早了。

按理说,这么晚的时辰,玉容歌本不该来临竹院打扰安宁休息的,可他盼了七天了,好不容易得知安宁在镇南王府的别院忙完事情回到了临竹院,他自是再也按耐不住,这次大晚上的特意跑这么一趟,就为了能够见安宁一面。

这已经见到安宁了,玉容歌的心也就踏实了,再多呆下去,他担心他自个儿就赖在临竹院不走了。

因而在他还能控制的时候,他决定还是离开吧,等隔壁的宅子动工一结束,到时候他再来个长住不走了。

那时候,他就可以一抬头就看见安宁了,不用这般天天跑来跑去的了。想着这样的情景,玉容歌的脸上不由地就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容来。

安宁呢,见他这会儿走都要走了,又露出这般傻兮兮的笑容,忍不住又抬手敲了他一下。

“玉容歌,你再这么傻笑下去,总有一天脑袋瓜子会笑傻掉的。”那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般说他,他也不介意。

这个晚上,他是带着愉快,脚步轻快地从尚书府回到镇南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