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梅将盛蓝蓝让进屋里,给她倒了一杯茶一直没有说话。杨慧抱着孩子站在一边,盯着盛蓝蓝,眼神不善。

气氛有点尴尬,盛蓝蓝一时开不了口。

魏淑梅想打发儿媳妇出去。

“杨慧你带小强去院里,跟他哥哥们玩去。”

“太阳烈了,小强怕晒。”

杨慧搂着孩子来回晃,摆明了不想回避。

魏浩然因为给盛蓝蓝下药,被判了三年徒刑。儿子出生就没见过父亲,杨慧恨死了盛蓝蓝。

今天看见盛蓝蓝来,杨慧真想拿铁锹把盛蓝蓝给撅出去。她不相信魏浩然会犯罪,她觉得一切都是盛蓝蓝的阴谋。盛蓝蓝就是想谋夺葛家的医书,现在盛蓝蓝成功了。连婆婆都向着盛蓝蓝,杨慧恨得牙痒。

她倒要看看,盛蓝蓝今天来到底是什么目的。该不会又惦记上魏浩然的宝瓶吧!那可是葛家在长房长孙十八岁时继承的最宝贵的药瓶。她想看一眼魏浩然都不让,她只知道是一件了不起的宝贝。比红玉吊坠和医书还宝贝……

想到这,杨慧望着盛蓝蓝的目光更毒了。

杨慧在魏淑梅面前虽不算温驯,可也算知礼守节,魏淑梅的吩咐她都照办。今天在外人面前这么拂魏淑梅的面子,魏淑梅心里不由得有气。

儿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只能忍痛弃卒保车。可是儿媳妇不明白她的心思,为了魏浩然被抓的事,一直对她耿耿于怀。

盛蓝蓝突然来访,魏淑梅就猜到了八九分。再看盛蓝蓝逆龄回春的样貌,魏淑梅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事她当然不能让杨慧知道。

既然儿媳妇不肯走,那只能自己离开了。魏淑梅示意盛蓝蓝喝茶,弹了弹长烟袋叹了一声。

“这里规划成了火车站,这片院子也快要拆了,我带你去后面转转。下次再来,这片院子可能就不在了。我们几家人得搬走,一直还没选好合适的地方。”

魏淑梅一想到这事就头疼。搬走意味着她的业务要重新开展,必然收入要减少,几家人都指靠着她供养,减少收入,大家生活都会有困难。

她又不舍得把祖传的古董卖掉,可是年轻的一辈又没几个会挣钱的。唯一指望的大儿子又进了监狱,只怕从监狱里放出来,也没有医院肯再用他。

站在后院的石墩上,魏淑梅又点上了长烟袋。她望着后院的围墙,吧嗒吧嗒吸烟,吐出一口烟圈,伴着一声叹息,眼里尽是不舍。

谁也阻止不了城市的进程,葛家坞终将成为过去。

“大伯母,你看看这个。”

盛蓝蓝把乌黑的吊坠放到魏淑梅的手里,望着她的眼睛,看她是什么反应。她觉得魏淑梅肯定知道什么,今天她不会白来一趟。

果然魏淑梅一点也没有吃惊的意思,盯着坠子,目光一瞬不瞬。把长烟袋叼在嘴里,两只手翘着兰花指,把黑石头对着太阳光里照了又照。

“嗯,这坠子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颜色。可惜这么多年,没人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把血色褪去。”

“那么说红色反倒是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