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之下,不知名的海边。

延绵的山脉被葱郁的树林覆盖,山顶处是座小小的寺庙,木质的栈道沿着山脉而下,一直伸展到海中,如同数十米的高台。

浅浅的山水粉墨勾勒出美丽之极的自然景色,整片天地一望无际,却又显得静谧无比,四周似乎一个人影也无,除了坐在木栈上的那名男子。

轻风吹来,带着几分悠闲适意,吹乱披肩黑发,绣着暗红色祥云的黑色大衣纹丝不动,这个男子眼眸望向远际,而那里只有水天相连之景。

上空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显得些许凄凉,而在脚下的海面中,露出了几只鲨鱼的背鳍,正在伺机盘旋。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眸子微微一动,背后的木质栈道上出现了脚步声,渐行渐近,却始终沉稳。

直到距离他两米处时,脚步骤然而止,似乎两人心中有着默契般,这便是彼此底线的安全距离。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搭档了。”

并没有转身,而只是略略偏过头,似乎这样眼角的余光便能够看到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对方语气充满了礼貌之意。

“原雾隐村忍刀七人众之一,干柿鬼鲛,请多关照。”

回答他的只是一片乌鸦之鸣,然而干柿鬼鲛并不在意,哪怕眼前这个人仅仅只有十三岁,他却没有丝毫小觑,不仅是叛逃的原因,还有之前组织成员大蛇丸的中途离去。

晓,可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呢,这些家伙,那个世界……

神色不变,干柿鬼鲛笑了笑,道:“你是原木叶村的宇智波鼬吧,久仰大名,听说……你将自己的族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乌鸦凄厉的叫声中,宇智波鼬沉默,转过身。

“我想我应该了解你的,所以在晓中选择你作为搭档。”眼睛中露出奇怪的神色,干柿鬼鲛张开尖利的白牙,低沉道:“杀死同胞的感觉,实在是难以明喻,对吧,鼬先生?”

“话可真不少,或许自以为了解我,那你自己呢……”

披肩发被轻轻吹散,横过一道深痕的木叶护额下,眼睛轻轻阖上,宇智波鼬平静开口:“在雾中迷茫徘徊最终到达这里,你不过是个连自己去向都无法决定的废物。”

干柿鬼鲛眼睛猛地睁大,缠满绷带的大刀,带着危险无比的气息,从宇智波鼬的左肩伸过,或许只需微微一动,这个家伙便会被撕成两半。

可是从始至终,宇智波鼬没有动弹,而干柿鬼鲛神情中似乎也无占据优势的得意。

“这么和你说罢,鲨鱼是卵生的,然而卵的数量,与出生的数目不同,你知道是为什么?”

没打算等宇智波鼬作出回答,干柿鬼鲛低沉道:“是因为,自相残杀!”

“刚孵化的幼鲨,会在母亲的子宫内相互吞吃,刚一出手就面临手足相残,除了自己,别人都是用来果腹的食物。”

似乎脑海中,又飘起了那晦暗的记忆,死在自己刀下那一张张不可置信的,同属于雾隐村的脸,有雾隐学校毕业的同窗,也有曾经的上司,西瓜山河豚鬼……

然而在那最后一瞬,在早已被无数鲜血染成黑色的心中,想到的却是和琉璃有过短暂合作的那场护送,所勾勒出的居然是一张……女子的容颜。

哪怕挥刀相向,却也笑靥温柔,那种地方,也会有原谅自己的人么,又如何值得去原谅?

已经不再是一个世界了……

这张鲨鱼脸,终究化作彻底的冷漠。

“从今往后,你和我一样都是‘晓’的成员了,对我……请多加小心。”

宇智波鼬睁开眼眸,那原本漆黑的瞳孔已经变成了血红,三道勾玉急速转动着,形成了三角手里剑的模样:

“彼此。”

“嘿嘿嘿嘿……”干柿鬼鲛阴冷地笑着,将大刀‘鲛肌’重新负于身后,露出尖利的牙齿,“希望能够和睦相处。”

“残害过同伴的人最后都不得好死,”宇智波鼬轻轻起身,淡淡道,“做好心理准备。”

干柿鬼鲛一眨不眨地盯着宇智波鼬,看着对方从其身边走过,露出了不明意味的神色:“这么说来,我们都是无药可救的家伙了。”

“错,我们不是鲨鱼,是人。”

木屐踏在栈道上,宇智波鼬头也不回,声音没有起伏:“人与鲨鱼的不同,是在于最后一刻,才能看清自己。”

神色微凝,干柿鬼鲛道:“这种话,我在很久以前也听过……叫做苍井琉璃的忍者……”

宇智波鼬身形一顿。

“那个家伙,当初也是这么说,没多久便叛逃了,手上的鲜血,可不比你少呢,鼬先生……”

“不,她和我们不一样,夜……”宇智波鼬淡淡道。

“至少是同伴。”

“同伴?”干柿鬼鲛那张鲨鱼脸上泛着些许讥讽的意味:“首领交给我们的任务,不就是寻找同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