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宣走上高台,目光扫过下方的六千黄巾军。

经过管亥的一番话,黄巾兵看向刘宣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的好感。正如管亥所说,此前双方是仇敌,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如今是一方的人,刘宣理所应当的庇护他们。

所以,刘宣把朱江交给了管亥处置。

刘宣深吸口气,朗声道:“昔日,你们和本官是仇敌;今日,你们和本官是同袍。既然是同袍,那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只要你们在本官麾下一天,本官便庇护你们的安全。”

“除此外,本官允诺。”

“在这之前,你们是管亥麾下的兵;在这之后,你们仍是管亥麾下的兵。”

“一切,照旧。”

“唯一的变化,是自今日起,你们不再是黄巾兵,是观阳县的官兵。”刘宣大袖一拂,双手背负在身后,朗声道:“多的话不说了,现在交给管亥。”

刘宣只是说了几句话,没有喧宾夺主。

反倒是如此,令黄巾兵舒服。尤其是刘宣保证了,他们仍是管亥麾下的士兵,仍然跟着管亥。仅凭这一点,就令无数的黄巾兵心中动容。

管亥心中,也是一阵感激。

归顺刘宣,他已经做好了被剥夺兵权的准备。没想到刘宣当着所有士兵的面,保证了不剥夺他手中的兵权。

用人不疑!

这,是刘宣的做事风格。

管亥略微弓着背,目送刘宣下台。在刘宣走下高台的瞬间,管亥再次挺直了胸膛,面向六千黄巾兵,朗声道:“今天,本将在这里,公审朱江。”

朱江大声道:“管亥,你不能杀我。”

管亥眼神锐利如刀,仿佛直接戳入了朱江的心窝子,冷冷说道:“两年前,你看上了长广县的一处住宅,威逼利诱,逼死了原住宅的主人,将住宅抢到了手中。”

“两年前,曾有北海国派遣来的官员,调查长广县贪污**的事情。你贿赂官员,可对方不接受。事情结束后,对方返回的路上,你勾结贼匪,将其杀害灭口。”

“一年半之前,长广县的主簿顶撞你,并揭露你贪赃枉法的事情。你捏造罪名,污蔑主簿勾结贼匪,将其投入牢中杀死。事后,你将其抄家,遣散其家人。等他们离开长广县时,你勾结贼匪,将其满门杀害。”

“一年半前,百姓杨安福击鼓鸣冤,状告富商邱德。原本,杨安福是苦主,你收了邱德的钱财,将杨安福杖责致死。”

“……”

管亥朗声道:“你担任长广县期间,贪赃枉法,罔顾人命,勾结贼匪,淫-人-妻-女,你犯下的一桩桩事情,简直数之不尽。”

“主公把你交给本将处置,本将便还受冤的百姓一个公道。”

“朱江,你可认罪?”

管亥情绪激动,眼中有着冷厉的神色。

朱江肥厚的脸颤抖着,他握紧了拳头,大声道:“管亥,本官是长广县的县令,你无权审判我。就算是刘宣,也没有权利。你杀了我,他日必定受到惩罚。朝廷追查下来,你逃不掉,刘宣也逃不掉。擅杀官员,其罪当死。一旦追究下来,刘宣也承担不起。”

黄巾兵听了后,登时议论了起来。

一个个都想着杀死朱江的畅快,却忘记了后果。

包括管亥,也有些犹豫。没有归顺刘宣之前,管亥不会为刘宣考虑,既然归顺了,成为了刘宣的下属,他必须为刘宣考虑,不能让刘宣难办。

“哼,自以为是。”

刘宣一步迈出,往高台上走去。他站在管亥身旁,掷地有声的说道:“本官倒要看看,杀了你,谁敢处置管亥?杀了你,谁敢来处置本官。”

黄巾兵见状,一个个眼神有了变化。

刘宣敢杀朱江,足见其魄力惊人,不是胆小怕事的人。朱江这样贪赃枉法的人,就是该杀。不杀,不足以平息民愤。

刘宣喝道:“拿刀来!”

一声令下,一名士兵递上了一口刀。

刘宣接过后,吩咐道:“管亥,你且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