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犬追到三人分手的地方,停了片刻,朝百里演二人的方向叫两声,又朝鸦雀的方向叫两声,如是反复了三四次,最后才在南宫新翰的催促下,选择了鸦雀追去。

……

当沈半夏在山洞里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色将晓。她坐起身,晃了几下脑袋,看见外面瑶曳的树木,虫鸟的啼鸣,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百里演坐在火堆旁,用一截树枝不停地戳火。

“鸦雀前辈呢?”她隐约已经猜测到了,只是还需要有人向她确认。

百里演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们已经把损失降到最低了。”

一个人死,换两个人活,好像的确挺划算的。

沈半夏鼻子一酸,眼眶立即发红,她抱着膝盖,小声哭泣。

她从不把别人的牺牲,当作是理所当然,哪怕是不太亲近的人,哪怕是被施悦讥笑为妇人之仁,她始终不曾变过。

百里演叹了口气,继续回去戳他的火。

他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虽然还会伤感,但是早就学会不动声色的忍受了。

不过,沈半夏虽然容易动真情,但她绝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被打倒的人。过了片刻,她再次抬头,脸上泪痕依旧,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蒙面,我们今天去找夏康阳,他没有疯,肯定知道百里…你叔叔的下落。”

“不用找了,”百里演向后一仰,双手作枕靠在石壁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道,“他已经被捉回夏家关起来了,就等着我们俩自投罗网。”

他话语里,有着浓浓的无奈。

……

良久,沈半夏缓缓开口:“那你就不想知道你叔叔的下落了吗?他可关系到太子他们的生死,班皇后的清白,以及能否替百里山庄洗清冤屈呀。”她双膝着地,凑到百里演面前,眨巴着眼睛好奇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去吗?”

百里演望着凸凹不平的石洞顶部,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半晌,才懒洋洋道:“那好吧,待会儿去看看吧。”

“什么待会儿,就是现在!”说着,她立即站起身,同时拉着百里演的手臂,使劲把他往起来拽。

待会儿黄花菜都凉了。

“咦?蠢货,你怎么恢复的这么快?简直都不像个女人,好多爷们儿都没你抗打击。”百里演不知是夸奖,还是揶揄道。

按照他的想法,沈半夏最起码也得哭哭啼啼小半天,然后再萎靡不振大半天,最后再花上一整夜的时间重振旗鼓才对哟。

“哎?蒙面,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你说话……”

“行了,我们走吧。”百里演忽然从地上腾身而起,双手往后一背,大步流星往外走。

这变脸比老天爷变天还快呢。

沈半夏愣了片刻,将后半句话咽回肚中,立即拔脚跟了上去。

……

两人摸到夏康阳家附近,趴在左侧山坡上的大石头后面。

院子外面站着七八个守卫的人,里面的人肯定更多。

如此严密的守卫,别说偷一个活人出来,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潜进去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