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冲动!”吴言立即一把拉住她。

黎景行似乎听见她的声音,侧头“看”向她的方向,但仅仅稍作停留,又继续向前。

“都散了散了!”

众人纷纷被赶上囚车,黎景行上车的时候,又向她的方向最后一“望”,嘴唇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吾安,勿忧。

沈半夏读懂他的语言,泪水流地更加汹涌,她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囚犯上车后,一干禁卫军驱散百姓,赶着马车渐渐远去。

趁着人群四散,吴言赶紧拉着她趁乱离开。两人一路狂奔,直到走到一个偏僻的树林里,方才停下来。

沈半夏气喘吁吁地靠在一颗大树上,身体顺着树干缓缓下滑,最后蹲在地上抱头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

她这一生为什么总像被人下过咒一样,无论拥有什么,最后都会被无情的夺走。

她明明有爹,却跟没爹一个样;有个疼爱她的娘亲,却早早离开自己;人生头一回有了喜欢的人,最后却是无情的玩弄;好不容易歪打正着,嫁了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现在却被抄家下狱。

忙忙碌碌近二十年,到头来,居然还是落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结局。这让她如何不崩溃绝望?

吴言看着伤心欲绝的沈半夏,一直眉峰紧缩,哀声又叹气,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绝望之中的女人。

良久,或许是哭的累了,哭声渐渐小了下来,最后变成无声的啜泣和抽噎。

“哭也没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太子还交给我们重要的任务。”吴言蹲在她面前,轻声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