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城内这几日来都执行宵禁,明军士卒挨家挨户的进行登记,一些脱掉了号衣躲起来的清兵也被抓了出来。还有一些旗人、清军军官,都陆陆续续被搜捕出来。

经过十天的整治,城内几乎没有漏网之鱼了。即将临近过年,随着漏网之鱼一个个落网,宵禁也终于取消。

刘德全是一名老实巴交的当地小摊贩,每天起大早磨豆浆做豆腐,做出的豆腐脑当成早餐卖给别人,剩下的就分别做成豆腐和豆干出售。尽管他的手艺很好,生意也不错,可是城内的泼皮,衙役,公差,白役,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刘德全辛辛苦苦,只够勉强养活一家大小,发财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快过年了,解除宵禁了!”城内有明军士卒敲着锣一路吆喝过去。

这几日来,尽管宵禁,但城内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些新来的衙役公差,在投降了明军的衙役公差带领下,每天都在打扫卫生,把垃圾运出城外。还有大批明军的随军工匠进入城内,对城内进行施工。

醒来的衙役公差,据说都是退役的士卒来担任的。

城内还出现了一种新的公差,以前刘德全冲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公差:那是一种身穿深蓝色号衣的人,衣服看起来像是当兵的号衣,带着深蓝色帽子,胳膊上却写着“城管”两个字。刘德全不知道这城管是干什么用的。

但是城管却主动找上来了,要求刘德全每天交五个铜板的管理费,他们就发给刘德全一张经营许可证,有了这张经营许可证,衙役、公差和泼皮都不能来找他麻烦。

如果城管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五个铜板的管理费是物有所值,之前刘德全每天被人勒索至少有十五六个铜板到三十多个铜板,有的时候甚至一天就被人勒索了一百多铜板!那可是一钱多银子了啊!那么多钱被人勒索,想起来就心疼。

“差爷,交了五个铜板,泼皮真的不会来了?”刘德全战战兢兢的问道。既然是官府的人收了钱,官府的人是不会来勒索了。可是街头的泼皮呢?难道官府能保证泼皮不上门?

要知道泼皮其实和公差都是一家人,每一个街区的泼皮都有公差当他们的后台,所以泼皮上门勒索,公差根本不会管。

那城管却笑着说:“老人家放心好了,你交了钱,没有一个泼皮敢上门!”

泼皮的现象,王新宇目前没办法完全杜绝这些小混混,但他通过加强衙役捕快的办法,再通过整顿地痞地头蛇的办法,把那些平日里祸害老百姓的泼皮改变了,有能力的加入到大的帮会去了,没能力的淘汰出局,被送去南洋挖矿了。

至于那些大帮会,其实都是和天地会有关系的,帮内有严格的帮规,不许欺压普通百姓,只能找那些大的娱乐场所收取保护费。

对官府衙门、衙役、公差和泼皮进行整治的同时,琼州军还对城市道路和基础设施进行了建设。

残破不堪的青石板路面被人挖开,有人在地下挖出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用的水沟。在城区的主干道上,工匠和民壮们在挖掘很大的地道。

刘德全不知道那些地道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要挖那么大的地道。

有人说,那是下水道,用来把城内的废水排出城外用的。

“下水道?需要那么大的下水道吗?这简直就是可以从城外进入城内的地道了。”刘德全十分诧异。

一名工匠告诉刘德全说:“下水道不够大的话,排不了水,特别是下暴雨,城内就会积水了。有了那么大的下水道,就算九龙江发大水了,也没那么容易淹没城区。”

“九龙江还会发大水吗?”刘德全觉得很奇怪,“不是你们的人在修复江堤吗?都已经修得多高了?”

“我们王爷心怀百姓,给百姓做事,自然要避免水灾。但天有不测风云,这九龙江的水若是太大了的话,城内也是会淹的。”那名工匠说道。

“王爷确实是个好王爷啊!”刘德全感叹道。

就在这时,有军官上来:“来买豆腐的,军中要用,修路的工匠民壮们也要吃。放心,给你银子,白花花的现银!”

军官一口气买走了刘德全所有的豆腐,留下了半两银子。

“今天可以提前收工了!”刘德全开始收摊。

“开公审大会了!”大街上有人在喊叫。

“公审大会?”刘德全愣住了。

主干道上,出现了披挂整齐的明军士卒,前面是两名举着木牌的彪形大汉在开路,后面一队队腰间挎着腰刀的士卒。队伍的中间,一百多辆囚车缓缓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