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袭击,把伏义一下子给打懵了,他纵横苍山县多年,一直以来的顺风顺水,让他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有人敢打他,刚刚差点让他断腿的那两棍子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就那么当众被人打在脸上,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

“啪”“啪”

不过他刚刚有些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阵阵清脆的扇脸声响起,伏义面前的衙役左右开弓,将伏义的脸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的左右摇晃。

火辣辣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的从脸上传来,等到那衙役打完之后,伏义觉得自己嘴巴就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他忍不住一撇嘴,居然“噗”的一声吐出了一颗带着血的后槽牙。

“好!”看到伏义被打,堂下面围观的百姓们,忍不住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但是伏义回过头去,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那些百姓们顿时下意识的一缩脖子,叫好声也是戛然而止。

伏义转过脸,抬起头来,忽然咧开嘴,对着白清露出一个笑容,只见他那牙上,全都沾满了猩红的血,看起来很是狰狞的模样,他死死的盯着白清,眼神当中满是仇恨的神色。

从他和伏中两个人截然不同的表现,就能够看得出两个人在性格上的差异,伏中商人出身,做事更加圆滑,是那种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而伏义,则是完完全全的一条道走到黑的愣头青的典型代表。

就算是已经被白清打过了两次,但是伏义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屈服的意思,眼神当中反而充满了疯狂和恨意,从小就在街上混迹的他,之所以能够成为这苍山县地下势力的一霸,完全是因为他那来自骨子里的疯狂和狠辣,他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也狠,他的心中一直坚持的信念便是,只要你没有弄死我,我就要想尽办法弄死你,所以,此时就算是他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但是他依旧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伏义,事发当日,你在做什么?”白清看着一直死死和自己对视着的伏义,淡淡的又重新问了一句。

“老子在喝酒!”伏义盯着白清,咧开嘴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似乎是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让他嘶嘶的直吸冷气。

见伏义依旧这么说,拒不认罪,白清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意外,他也不再坚持,而是对着张家娘子说道:“张刘氏,你所说的那些,可有证据?”

“回知县大官人的话,奴家有乡邻们的证言在此!”张家娘子先是给白清磕了一下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沓纸,由堂上的衙役接过来,呈到了白清的书案上。

白清低着头,看了几分证词,无非都是些对那天事情的描述,后面的落款,则是一些乡民们的签字画押,看来,伏义的凶名对那些百姓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那些百姓们生怕连累到自己遭到伏家的报复,都不敢上堂作证,而是选择了这种纸面的形式来给张家娘子作证。

“这里是张刘氏乡邻的证词,全都言辞一致的指明你的罪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白清对着伏义扬了扬手中的那沓纸,沉声问道。

“哼,不过是那个婆娘串通好了一些人诋毁老子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婆娘们一个个就跟长舌妇似的,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也不让人觉得奇怪!”伏义不屑的对着白清说道,根本就没有认罪的意思。

伏义也不是第一次跟官府打交道了,况且还有一个当县丞的侄子,所以现在他的目的也很明确,不管今天你说什么,我就是不认罪,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好吧,伏义,这事是不是你做的,你和本县心中都很清楚!”面对着伏义的抵赖,白清脸上并没有任何恼怒的神色,一脸平淡的对着伏义说道。

“白知县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子有点听不太懂,话可不要随便乱说,哪怕你是知县也不行啊!”伏义抬抬眼皮,看了白清一眼,口风倒也是很紧,没有露出一点破绽。

“你不认罪是吧,没关系,本县这里有人证!”白清对着伏义笑了笑,然后一拍惊堂木:“带证人!”

听到白清的话,伏义的脸色阴沉下来,然后也是扭过头去,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到底是哪路毛神,居然敢上堂来给那张家婆娘作证,他在心中暗暗的发誓,等下他出去之后,一定要让那个作证的人生不如死,家破人亡。

不大会的工夫,一阵脚步声响起,然后就看到堂下围观的那些百姓们从当中分开一条路,两个衙役押着一个人影从外面挤了进来。

虽然睁大了眼睛,但是由于背着光,所以一时半会儿,伏义还真没看清楚来人的面容。等到那个人被衙役押到堂上跪下来之后,伏义才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但是很快,那惊讶的神色又转变为一丝冷笑,他对着那人说道:“贾六儿,没想到是你,**的居然敢背叛我!”

也难怪他会如此惊讶,这个人不是别人,乃是他手下一个跟着他足有十几年的老兄弟了,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对他照顾有加,但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居然会出面咬自己一口,他的心中,顿时被怒火所充满,如果此时他手上有兵刃的话,恨不得一刀子把他的心给挖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