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帅知道刘淇高是在讨好他,像这种话他不仅听下级说过,而且也对领导讲过,这是官场里的基本功,不说假话就办不成大事,但如果刘淇高认为因此能把金帅迷惑住,那他可就太愚蠢了。

“刘局长,我对招商工作并不是很熟悉,这次组织上把我安排到这个位置上,让我感到肩上的担子很重,今后我还需要你的支持和帮助。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也没有必要分出个子丑寅卯来,只要大家今后能够各负其责,努力工作就可以了。”

刘淇高听出来了,金帅上任之后不想追究以前的事情,而是着眼于将来,看来金帅并不像别人传说的那样,是一个喜欢没事找事的人。

其实这也是金帅的无奈之举,或者是形势迫他不得不这样做。作为新一任领导,是绝对不能追究前任的问题,这是官场的潜规则。如果上任之初就把精力放在追究前任领导问题上,势必会产生内部的不团结,一个四分五裂的领导班子,是绝对搞不好工作的,短时间打不开工作局面,也会让领导对你的工作能力产生怀疑。

“局长,咱们局里的情况比较复杂,特别是各个科室之间很不团结,齐笃祥同志在担任局长的时候,对局里的工作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分工,再加上这个人比较主观,喜欢一竿子插到底,听不进相反的意见,搞得我和张副局长也很被动,所以,我们两个基本上是没有事可干。”

金帅看了一眼刘淇高,心想这老小子是来要权了,可问题是,给了他权力,他能干好工作吗?如果金帅前年从顺海回河西的时候,在飞机上没有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谈话,也许还会被他糊弄过去,但就凭他们两个讲的那邪,就知道这个刘淇高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呵呵,刘局长,我刚才说过,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还是要向前看的嘛,现在我还没有正式上任,等上任之后,有些事情我们再慢慢研究吧。”

刘淇高听出了金帅有逐客的意思,知道再待在这里也没有多大意思,站起来想了想,又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金局长,这是我们招商局所属机构的基本情况,你先看一看,等你上班之后,我再向你做详细的汇报。”

金帅点了点头,和刘淇高握了握手,把他送了出去,回来拿起了那份文件,随意地翻看着。

烽山市招商局一共有一室七科,分别是办公室、综合信息科、投资促进科、经济协作科、企业服务科、项目协调科、商务工作科和接待科,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接待科下面竟然还有一家招商宾馆。

金帅曾从网上看到过其他地市招商局的组织结构,虽然与烽山市招商局的情况差不多,但却没有宾馆这么个编制,为什么烽山市就不一样呢?

听到金帅的疑问,山竹也笑了:“存在就是合理的,招商局天天要和一些生意人打交道,下面有一家宾馆也是为了方便接待嘛。”

金帅摇了摇头:“这不一定,政府机关里的事业单位多了,也未必是一个好现象,一是养闲人多,第二也容易产生**。你看看这份文件上就写得很清楚,招商局这两年一个项目也没有引进来,但招商宾馆却亏损了近一百万,说不定这些钱正是被那些人给吃了、喝了、贪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如果工作搞上去了,亏损点倒没有什么,这也是体制的一个弊端,水至清则无鱼嘛。但问题是,工作没有搞上去,又亏了这么多的钱,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你说的也对,从某薪面讲,存在就是合理的,我上任之后,也不会马上在这方面大动干戈,只能控制一下让他们少亏一点,遇到合适的机会,把招商宾馆从招商局分离出去。”

山竹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是对的,你不贪是因为你有钱,但不能不让别人贪,如果你挡了别人的财路,恐怕你这个局长也就当不下去了。”

“你说得对,我在澳洲的时候曾经和几个贪官聊过一次,用清官虽然好,但是,他们却未必听话,用贪官虽然不好,但是,只要抓住了他的把柄,就会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干事,但这要掌握一个度。水至清虽然无鱼,但是水太混就可能变臭,我可不想让招商局成为一潭臭水,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这个局长同样也当不下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金帅正在房间和孩子玩,手机铃声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很陌生的电话号码。

“你好,我是金帅,请问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