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帅给宓挺山下达了最后通牒的第五天,宓挺山和他的老婆坐船离开了大山岛,临走的时候,宓挺山最后看了一眼大山岛,然后阴沉着脸色给来送行的三两个亲属摆了摆手,至始至终都没有讲一句话。

就在船刚一离开码头,突然之间想起了一阵鞭炮声,看这个样子,就好像在送瘟神似的,由此可见,宓挺山在岛上的人缘到了何等的程度。

宓挺山的老婆问道:“你说我们还能再回到大山岛吗?”

宓挺山想了好一阵子,哭丧着脸摇了摇头:“恐怕活着是不能再回到大山岛了。”

“我原来就劝过你,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要好好的交往,可你就是不听,你看看吧,我们走的时候一个送的也没有,那几个和我们有仇的还来放鞭炮,你就不感觉到臊得慌。”

宓挺山一句话也没有讲,听着她的老婆继续唠叨:“你说你干嘛要和金书记对着干,斗不过人家就老老实实的,你那个妹妹也是,装什么大尾巴鹰啊?这下子好了,被人家扫地出门了。”

“你说你少唠叨几句好不好?离开这个岛上我眼不见心不烦,随着他们怎么折腾去,我们去烽山市定居也不错嘛,那里可比岛上要好多了,我也干了大半辈子了,到大陆去养老也不错嘛。”

宓挺山的话里带有一丝无奈,还带有一丝不甘心,他的老婆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吱声,两口子各自想着心事,同时又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远的大山岛,两个人的眼圈都红了。

大舅哥来了,贺怀德怎么也要招待一下,尽管他一直在说着宽心话,但是宓挺山两口子此时又怎么高兴得起来呢?

“这次你们来到烽山市,以后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去,这套房子是房地产公司以优惠价格给我的,就送给你们了。”

宓挺山没有讲话,他的老婆说道:“谢谢妹夫替我们想得这么周到,唉,故土难离啊,这么大年纪了被人家赶了出来,这是怎么说的。”

宓挺山眼睛一瞪:“老娘们懂什么?你不要跟着瞎喳喳好不好?还不是因为金帅这小子,妹夫,你这么大的官就不能想个办法收拾收拾他?”

贺怀德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的官是不小,可是官场里是有规矩的,我们抓不到人家的把柄,又怎么能收拾人家呢?再说了,金帅做的这些事情让谁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海岛县委现在还把他当成一块宝,他是个县管干部,中间还隔着海岛县委,我也是鞭长莫及啊。”

宓海花看了看她的哥哥:“哥,我说句话你不要不愿听,其实你就不应该跟金帅斗,慢慢的熬他两年,金帅走了,大山岛不还是你说了算,现在好了,被人家抓到了把柄,你这辈子也甭想再回去了。”

“我就不相信金帅能在大山岛待一辈子,他一走,我照常可以回去嘛。”

“我说你是真傻啊还是装傻?他为什么能把你赶出大山岛,不就是掌握到你的证据了吗?他就是离开了大山岛,也同样可以把证据交给他的继任者,官场里的事情你不懂,不是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饭桌上的气氛非常的尴尬,虽然宓海花胸大无脑,但这句话却是说到了点子上。

大山岛的早上,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被滚动着的海水托出了海面,天空被阳光染成了红色,幻变成绚丽多姿的彩霞,幻变成各种各样的幻影,如飘忽的仙女,如绚丽的彩带,如滚动的画面,把整个东方打扮得分外妖娆。

秋天是个美丽的季节,它的美丽,不在于秋高气爽气温宜人,更在于它是个收获的季节。小河岸边,植被茂盛,几只鸭子在河里惬意地游动着,金帅的跑步声惊动了它们,发出了嘎嘎的叫声,岸边一排排柳树低垂着枝条,偶然有风吹过,来回的摆动着。

金帅在小河的拐弯处停下了脚步,掬起清澈的河水,痛痛快快的洗涤着,看着远去的河水,真想让河水把自己带到不远处的大海,去接受风浪的洗礼和考验。

一直在早上陪着金帅出来跑步的卢瑞彦,给金帅递上了一块雪白的毛巾:“金书记,擦擦脸吧,水都把衣服弄湿了。”

金帅擦了擦脸:“水是生命的源泉,你还记得我刚到岛上的第一天吗?你给我提了一塑料桶水让我擦澡,后来我才知道你们还是对我优惠了,幸亏我们在部队的帮助下让这条小河又有水了,否则的话,大山岛可就成了一个死岛。”

卢瑞彦笑了:“你没来之前,县里也考虑过要让大山岛的人搬到小山岛去,是老书记坚持不搬,所以才坚持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