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静下来才把手机打开,看到满屏的未接来电,叶承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通话记录上长长的一串名字,更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还有叶卫国!

天知道这么多天自己没出现,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不过看样子一定很糟糕。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事要做,你去吧,我已经没事了。”林佩珊显然看出了些端倪。

叶承欢歪了歪嘴角:“还有什么能比陪我老婆更重要的。”

林佩珊把脸一冷:“我是不是说的不够清楚,我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女人,也不喜欢婆婆妈妈的男人。”

叶承欢点了点头,林佩珊的确不是那样的女人,而且她说自己没事了,你必须要相信她的话。

他当然也不是个婆婆妈妈的男人,现在他有必要出去放放风,看看这些天外面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因为他隐隐觉得,那桩神秘的爆炸案绝不会很简单,燕京的这个春天也许会比以往来的晚些。

“我很快回来。”叶承欢随手拿起件外套披在肩上,转身就走。

“你放心的去做事吧,我会让雅琳来陪我的。”叶承欢的手刚碰到门把手,背后便传来女人柔柔的声音。

他明白,林佩珊这么说也会这么做,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放心。

这个女人变了,变得不再那么青涩敏感、独断专行,而是更懂得为他着想,就好像一个体贴的妻子在丈夫要外出时做的那样,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

也许她自己还不知道,但叶承欢却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她的变化。

叶承欢唇角勾起弧度,“想吃什么随时打电话给我,回来时买给你。”

“嗯。”叶承欢走后,林佩珊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叶承欢想到的她当然也想到了,她何尝不想把两人间那种难得的温情留在病房里,可她很清楚叶承欢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这个复仇主义者绝对不会让自己白白受伤,他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件事有个了断,也就意味着他出了这个门就将面临各种不可知的危险。

可她绝不想给别人任何拖累,现在对他最好的报答,就是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

她不知道叶承欢这一走又会捅出多少马蜂窝,又会惹上多少麻烦,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宁可帮他分担那份哪怕天塌下来的后果。

要是放在过去,她从来不认为杀人是一种胜利,可她现在却第一次陷入某种茫然,叶承欢那个家伙让她茫然到不知道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如果杀人是一种罪的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要杀他,难道他就应该任凭别人来杀么?

如果杀人是对的么,这一点她实在说服不了自己。

她只懂得“在商言商”,却从来不曾理解“以暴制暴”。

她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悲哀,还是叶承欢的悲哀。

她想从混乱不堪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于是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了赵雅琳的电话,如果现在还有什么人能让安慰的话,一定是赵雅琳。

“雅琳,是我。”

“佩珊?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

林佩珊胸膛里暖暖的,上次在金沙偶遇时,赵雅琳还抛出狠话,可到了自己有事,她早就把彼此的芥蒂抛到一边。

一时间诸般滋味涌上心头,眼眶湿热了一下。

哪怕她再坚强,毕竟是个女孩子,一个女孩子来到落寞的异地,在经历了那么多常人无法承受的事情之后,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她理所应当的会觉得委屈。

蜗牛的外表是坚硬的躯壳,可躯壳一旦被打破,里面却是无比柔软的躯体。

“我……在医院……”

“啊!”赵雅琳惊愕片刻,大声道:“那天金沙的爆炸,你是不是也在场!”

“嗯。”

赵雅琳立刻六神无主,她定了定神:“哪个医院?”

“天使医院……”没等她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病房的门一开,赵雅琳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到了门口便一步都走不出去,看到最知己的闺蜜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单薄脆弱的样子,她下意识的捂住嘴巴,怔怔的流下泪来。

林佩珊强打精神的抿嘴一笑,“雅琳,我没事……”说罢,便咳嗽起来。

赵雅琳过去扶住她的身子,一直等她咳嗽停了,还怔怔的看着她。

“你都看到了,我真的没事。”

赵雅琳握住她的手:“都怪我,如果那天不是遇到我,也许你就不会遇到那次该死的爆炸,都怪我……”

“别说傻话了,怎么能怪你呢。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你看,我多没用,来到燕京后帮不了你什么,还总是给你添麻烦。”

“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说着说着,赵雅琳哽咽难言,抱着林佩珊没声响的哭了起来。

“我真的没事,只是想让你来陪陪我。”

赵雅琳慢慢收起眼泪,“叶承欢呢?他怎么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