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还疼吗?”

士凉根本没力气去看滕皇,“快点。”他咬着牙说。

“快不了。”滕皇用指腹一寸一寸地按压着士凉的胸腔。随后是小腹,一直下移。

来自指腹的触感滑到了人鱼线上,士凉一个激灵,“你不会还要摸那儿吧!?”

“你别说话。”滕皇微微皱眉,“我都听不清了。”

士凉并不知道滕皇此时装模作样地在自己身上诊疗什么呢。不过此时的他被右眼刺入的碎石搅得疼痛难忍,便也就寄希望于这位装模作样的滕大夫了。

滕大夫在人鱼线那处凹陷上轻轻一按,“唔恩...”,那边传来一声呜咽。

滕皇无语地瞥了一眼士凉,继续手上的动作。

“恩...”

“......”滕皇无奈,“嘘...”

“啊!”

滕皇收回手,对士凉作出冷漠状。

士凉用手臂搭在额前,咯咯地笑起来。

“你老发出声音,我都不好判断了。”滕皇带点埋怨。

“哈哈。”士凉笑着摇摇头,“兄弟,你手凉!!”

滕皇搓搓手,“那我不管你了。”

“别啊。继续啊。”士凉挽留,“别说,你还真有两下子,我现在好受多了。”

滕皇感觉手上的温度暖了一些,便把士凉翻了过来,沿着脊柱按了下去。

“舒服...”士凉有了种桑拿房找师傅推奶的错觉,“诶左边左边,帮我挠挠。”

滕师傅老大不情愿地给挠了挠。

“再往右边一点...诶,对。”

滕师傅又抓了抓右边。

士凉宛若咸鱼一般,躺地上任由滕皇翻来翻去,好不恣意。

“舒服...”他小声嘟囔道,“可比是朕好使唤多了。”

滕皇手里的动作一滞。

士凉注意到滕皇动作停了,便问,“恩?你认识是朕?”

滕皇继续翻着手里的咸鱼,“认识。”

“哦...你们认识啊。”士凉没什么好惊讶的,他早就觉得这个彩毛不是一般人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滕皇。”

“滕皇?你们连名字都好像啊。你们俩什么关系?”

“不是很熟。”

士凉咂咂嘴,感觉这个滕皇不冷不热的,便趴了个舒服的姿势,“小滕啊,今天表现不错,把爷伺候舒服了,士爷赏你。”

哪料滕皇接着他的话音,一个翻身跨了上来。滕皇一手按住士凉的后脑勺,沉声道,“怎么赏啊,爷?”

士爷懵了。

刚才滕皇骑过来那一下,挺有力,撞到了士凉的尾椎股。士凉某处一紧,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来自雄性的压迫感。

以前那凉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谁敢占他便宜他肯定咬你块肉下来。可如今却大不一样,就凉酱现在这个状态,那就是滕皇手里的咸鱼,任烹任炸,还得让人吃进嘴。

更何况,士凉自己也意识到,这个滕皇挺对他口味。

尤其是那双平直的眼睛,像极了某人。

滕皇见士凉晃神,笑了,“攒着吧,记得赏我。”

士凉爬了起来,点点头。

“这幅身体不是你的吧?刚才那个碎片里混着帝神神格,你现在的灵魂太弱抵御不了,所以搅得你身体剧痛。我帮你调顺了,没事了。”

士凉依然是失神的样子,点点头。

滕皇调笑,“吓着你了?我刚刚开个玩笑。”

士凉转过来,死么咔嗤眼,“你能把手从我腰上拿开吗?”

2

虽然士凉对滕皇的身份有着疑惑,不过他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从祭坛出来,士凉直奔和是朕分开的事发地点。

途中经过了坍塌的车站,救援队已在四周拉起了请勿进入的条幅,具体的原因士凉不知道,按照士冥的说法他猜的*不离十。

尼布罗萨很不太平。

不过,让士凉觉得些许违和感的是,拦截条幅外面居然一个围观群众也没有。

最寒心的,不是嘈杂与混乱,而是这种死寂与有序。

没有人群,没有哭喊,救护人员都沉默着,有条不絮地往外搬着尸体,而那些躯壳上面已然没有了丝毫的灵质残留。

他们都漠然了,都接受了,这弱肉强食的规则。没有人悲伤,没有人不忿。

士凉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眼前的景象让他预见到某种未来。

失去帝神的世界。

他猛地转身向绿怪出现的那条街道跑去。跑了几步,他就停住了。

因为他已经无路可去了。

在他面前,出现了一片虚无。

3

一片虚无,是从常识上很难讲清这种景象。

你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连重力都没有。

士凉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半球体,远远地,像是一块遮天蔽日的墙体。

滕皇追上士凉,在他身边站定,“你想到上面看看吗?”

说着,他拉起士凉的手,下一瞬间,两人出现在了半空中。

士凉低下头,俯视了整个街景。可以想象,以是朕出事地点为中心,大面积市区像是被扣上了一个黑色的锅盖。里面的一切化为乌有,连光线都不能照射其中。

士凉很难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更不敢深想是朕此刻的境遇。

“是朕!”士凉挣脱开滕皇,想要到球体里面去。

滕皇当然没有松手,他牵制住士凉,平静开口,“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是朕在不在里面?!”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滕皇又重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