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萧凤梧疑问的目光,孔秀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咽了口唾沫才说道:“臣在那户人家的屋角发现了这个土,这与屋里屋外的土有明显的不同,很显然是有人带来的。而且,屋主家中似乎有老有少,但是失踪的却不包括一个小孩儿,据臣推算,那孩子年纪应该不超过九岁。”

“哦?”萧凤梧略一凝眉,“何以见得?”

孔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臣翻看了那户人家所有的东西,发现他们家的衣物和日常用品情况构成便是一个男性老者,一对夫妻和一个男童,根据男童的衣服和日常所用的东西推断,年龄应该不超过九岁。当然,也不排除,这孩子发育迟缓,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了九岁。”

“只有这一户人家有发现么?”萧凤梧问道。

孔秀点点头,心情十分沉重:“是。”

萧凤梧便朝着那户人家走去,“咱们一起去看看。”

孔秀捧着那一把土快速跟了上去,然后告诉萧凤梧自己的发现。

其实那些土数量很少,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最后几个人一点点找到了后院的菜窖。

萧凤梧眼神一闪,忽然想起了顾倾城跟他说过的,当年怀着初九躲避搜寻的官兵,和柳风在一户农妇的菜窖里暂避的事情,唇边不禁划过一丝笑意,道:“如果这户人家还有人幸存的话,一定在菜窖里。”

几个亲兵闻言,急忙把菜窖的盖子打开,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睁着一双大眼睛,但是眼睛里的神采正在慢慢消失的小男孩儿,急忙把他抱出来,给喂了几口水,又把干粮拿水泡软给他喂了一些,这孩子才算是活过来,一张嘴便哇哇大哭起来。

孔秀是做父亲的人,因此哄孩子也算有一套,便过去抱住那孩子轻声哄了一阵,那孩子才慢慢把自己家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三天前有一群人来到了他们的村子,搭起了戏台子表演杂耍,吸引了很多村民去看。但是他的爷爷就觉得这群演杂耍的不像是好人,所以一直拘着他不许他去看。

诡异的事情就是,看完杂耍之后,人们各自回家,第二天便都没能起来,便是没有去看杂耍,但是和他们有过接触的人也都一样,就好像突然死了似的。

他爷爷匆匆忙忙把他藏进菜窖里,只来得及叮嘱他不要出声就倒在了院子里。

男孩儿说到这里哭了起来,“我爹和娘还有爷爷都不见了,我也不敢出来……”

孔秀的二儿子和他差不多大,看着这孩子不由自主就想起自己儿子来了,因此心也跟着软了下去,搂住他好一番安慰,等他情绪稳定之后,才问:“你可还记得这些人从哪里来的?衣着打扮、相貌方面有什么特点没有?还有他们说话的口音是不是和你们这里有很大的不同?”

男孩子仔细想了想,说道:“他们大概是从东边来的,赶着两辆马车,车上拉着很多东西,有搭戏台的架子,还有花花绿绿的衣服,本来搭台子那天我也想去来的,可是爷爷不让我去,我也就没去成。

“后来他们走的时候走的是哪个方向我也不知道,爷爷不让我出来,我也没敢出来,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好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淌了下来。

孔秀耐心哄着,又问:“他们说话是哪里口音,舌头是平着的还是卷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