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和细小的蜢虫在眼前乱飞。

几个人很快便被叮得浑身是包。

顾倾城拿手帕挡在了初九脸上,所以初九倒是没有收到荼毒。

嘉惠郡主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惊羽立刻低声斥道:“闭嘴!”

顾倾城忙轻轻问道:“怎么了?”

“蛇!”嘉惠郡主声音发抖,“我看到一条蛇!”

“怕什么!”惊羽翻了个白眼,“不过是无毒的菜花蛇罢了!”

顾倾城忽然想起生初九之前为了过端午节,也曾经让惊羽去买过雄黄艾草之类。忙翻了翻随身的荷包,发现纸包里果真还有两颗雄黄丸,因此忙把雄黄丸掰成两半,四个人正好每人身上佩戴半颗。又在路边发现了一丛艾草,不禁喜道:“如此一来我们便不用怕蚊虫叮咬了。”

伸手采了一束艾草,叫嘉惠郡主别在衣襟上,也给惊羽和谭妈妈每人分了一束,自己也在初九的襁褓上塞了两根嫩茎。

山风徐徐吹来,艾草的清香飘散,果真那些蚊虫都避了开来。

不过,到底因为嘉惠郡主是个孕妇,山路又是在坎坷难行,只走出了两里地,便走不动了。

一行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回望先前居住过的山洞,只见那边浓烟滚滚,耳边似乎还有骡子的惨呼。

四个人互相看看,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一丝庆幸,若不是当机立断,离开了那里,只怕等着她们的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收到这样的惊吓,嘉惠郡主又觉得身上有了力气,连声催着惊羽继续往前走。

惊羽皱着眉,冷冷说道:“郡主娘娘,我知道您是个尊贵人儿,可是如今不是你一个人在逃生,还有我们连大带小四个人呢!

“您若是在像先前那般一惊一乍大呼小叫……咱们可没走出去多远呢,若是那边追来的人耳力好,说不定便能顺着声音找过来了!到时候,赔上的便还有我们四个的性命,你等于欠了我们四条命!”

嘉惠郡主的眼泪围着眼眶打了个转,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落下来,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把自己身上的手绢团了团塞进口中。

谭妈妈不禁无声地叹了口气,嘉惠郡主少不更事,虽然早先跟着郡马也到西南军中历练了一回,但那时候赵王待她亲厚,也没有让她吃过苦,如今这样,也算是难为了她!

一行人继续缓缓而行,这一路上再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便是初九,也有顾倾城眼珠不错的盯着,只要他把嘴一扁,又要哭的迹象,立刻便给他喂奶,并且估摸着时间给他把尿。

如此走走停停,到了夜里,一行人还没有来到半山腰,可是嘉惠郡主只觉得两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实在迈不动步了。

而顾倾城也是刚出了月子,仍旧觉得身体虚弱不堪,只是一直咬紧了牙关不吭声罢了。

谭妈妈悄悄喊了惊羽一声,说道:“咱们不如暂时歇一歇,也好养一养体力。”

惊羽的耳力和视力都远远胜过她们,早就听出身后的喘息声越来越剧烈,知道她们三个都是到了强弩之末,也只得停下来歇一歇了,便同意了。

嘉惠郡主和顾倾城都靠着山壁坐下来,喘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