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闻鼓由登闻鼓院掌管,等闲人不能靠近,若不是有人蓄意安排,定不能成。

昭帝阴沉沉的目光在几个儿子脸上扫过。是太子还是梁王?

萧凤宸低垂着眼眸,唇边一弯浅笑似讥似讽。

陈王则只专注这面前的膳食,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不多时,董武便带着一个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汉子走了进来,那汉子身高八尺有余,相貌凶悍,肌肉虬结,一看就是个外家功夫的好手。

董武在殿门口停住脚步,命人压着那汉子跪下,自己进入殿内,躬身施礼:“启奏陛下,狂徒带到。”

“狂徒?”昭帝眯起眼睛,刀锋般的目光在那汉子身上刮过,冷冷说道,“竟敢去敲击登闻鼓,果真是个狂徒。董卿,把他带到近前来,朕老眼昏花瞧不清楚!”

群臣的身子都忍不住齐齐一颤。昭帝的话里杀意颇深啊!

董武领命,把那汉子提到近前来,自己则手握刀柄在一旁站着,防止这人暴起伤人,惊了圣驾。

昭帝仔细看了他两眼,问道:“你有何冤情,为何不比生命危险来敲响这登闻鼓?”

这汉子身上遍布伤痕,显然是为了敲登闻鼓和登闻鼓院的人起了冲突。

大禹朝在宫门口设立登闻鼓,立朝之初曾经昭告天下,若是有极大冤情,有司不能公正审理,或者事涉御史台,不论军民臣等皆可敲响登闻鼓直达天听。

但是同时也设立了登闻鼓院,由皇帝所信任的内宦掌管,若果真有上述冤情,需先递折子到登闻鼓院,登闻鼓院核查之后若是值得上报才会转呈给皇帝。

登闻鼓院专门还有一百名大内侍卫可供调拨。

因此,大禹朝立朝一百多年来,这登闻鼓从未响过。

今日还是第一次。

那汉子大声喊道:“草民要告御状!草民已经是个死人了,没有什么可怕的!”

“告御状?”昭帝仿佛起了一丝兴趣,“你要状告何人?如今已经见到朕了,有何冤情可以直言。”

“草民没有冤情,”那汉子摇了摇头,“不过草民要告的乃是东宫太子!”

一语既出满朝皆惊。

萧凤昱也露出惊讶神色,但面上并不见慌乱。

左贵妃慌忙站起来,道:“陛下,臣妾先带着宫-妃和臣属女眷们到后殿暂避一时吧?”

“不必,”昭帝摆了摆手,“既然都在,那便都听听,让这汉子来敲登闻鼓的人不就是为了让他要说的事摊开在大庭广众之下么?朕,成全他!”

不知如何,萧凤良便打了个寒战。

萧凤昱站起来朗声说道:“儿臣自问磊落,不惧小人构陷!”

他这么一说,萧凤良不禁起了几分狐疑,难道他还有后手?或者这杀手有可能临阵反水?不像啊!

这杀手的家眷都已经被自己控制起来了,他又怎么可能反水呢?

昭帝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