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一里地左右吧,林子北面有一条小河,南边是平地,西边是陆庄的耕地,东边是辽河。”

方圆一里地,大概是两万平方米左右,大概有两个体育场大小,这样的林子一旦从外围点上火,除了鸟之外,任何人都出不来。

那个林子罗信之前去过,眼下是春夏之交,那边植被相当茂密,树木很容易就能点燃。

林小七一看罗信眼眸里微微闪烁着凶光,她就猜到罗信要干什么了,当即问:“头儿,你不会是想放火吧?”

结果,罗信则是微微一笑,用一种如同阳光般灿烂、绿色温暖无公害的笑容说:“单纯的放火怎么行呢?咱们肯定是要在林子四周浇点油啊,不这样怎么燃得比较快?”

一听到这话,别说是林小七,就连裴建章也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罗信下手这么狠,一把火就想烧死对方五百名精骑。

罗信看向裴建章,笑着问:“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做法很不人道,很残忍?”

裴建章虽然不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和表情却已经将一切清楚地说明。

看着裴建章,罗信突然问了一句:“裴副都尉,你见过死人么?”

裴建章以为罗信是在说他很稚嫩,当即回了一句:“罗校尉,我十三岁从军,如今已有十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有没有见过死人,一排排的死人,他们整整齐齐地躺在你面前。”罗信这么一说,裴建章的表情慢慢地有了变幻,而罗信则是自顾自地继续说,“这些人是你的战友,是你的兄弟,在过往你们一起吃住、一起训练,一起杀敌,前一刻你们还共同在沙场上冲锋,而下一刻你看到的却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一排排人里,有的四肢不全,有的面部全非,你都没有办法喊出他们的

名字。”

裴建章沉默了,尽管从军十年,虽然也经历过一两次大战,但是唐军实力强横,通常虐杀对方的,都是他们自己。像罗信所说的画面,裴建章从来没有见过。罗信接着说:“我说这些话,并不是说我害怕藏在树林子里的高句丽精骑,我只是不想然让自己的士兵面对更多的敌人。对付敌人,我罗信向来无所不用其极,因为敌人会害我的命、杀我的亲人、伤我的弟

兄,我不惜用一切代价,只为达到目的!”

罗信的话,裴建章自然听得懂,但他似乎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战斗思维。

在他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里,就是要不断地强大自己,然后堂堂正正地战胜敌人,让敌人因为他的强大而屈服。

好一会儿,裴建章才开口说:“战场犹如擂台,胜要胜得光明正大。”对方言简意赅,罗信知道要改变一个人从小就培养起来的观念极其困难,他也懒得去费那个唇舌,当即微微一笑:“也许我这样的做法你无法承受吧,这也是我在动手之前,要进行战前动员的一个主要原因

。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风格,既然无法统一,那就劳烦裴副都尉就行留在陆庄,而且你们的使命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公主殿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