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正拿着耙子把附近的杂草一点一点的收集起来,弄到中间点着的火堆上,刚才二狗看到的那个烟柱就来自这里。

在这个男人附近还有四个女人,一老三小矮着身子揪扯着地上并没有被收集走的杂草。

女人们一个个使着劲都是满头大汗。

有一个最小的丫头刚刚拔出一根顽固的青草结果没吃住惯性,这时候正一屁墩坐在地上,愁眉苦脸的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裤子。

他们听到了二狗的喊话都停住了,一个个眼瞅着他。

等二狗走过来了,那个男人笑着一路小跑过来,“原来是二狗村长啊,你也上山来了啊,真是好久没见了!”

这个男人黑瘦黑瘦的,脸上犹如千沟万壑一样的褶子彰显着主人这些年的辛劳。

二狗认识他,张老蔫,别看他瞅着年纪挺大,好像是过五十奔六十的人,其实才四十出头。旁边的女人老的是他婆娘,三个小的是他的闺女。

张老蔫的老婆面色枯黄,也是一副显得极其苍老的容颜,三个丫头则是一脸的菜色瘦的皮包骨,破旧的衣裳穿在她们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

二狗看着周围的几处已经熄灭或者还微微升着青烟的黑色痕迹,皱了下眉头说道:“你这又烧出这么些地,能行吗?俺今天才听梨花嫂说红头文件都下来了,写着不让随便烧地开荒了啊!”

张老蔫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的黄牙,满不在乎地说道:“二狗村长怕啥?咱们这天高皇帝远,您就是土皇上,只要您开口俺怕啥?”

二狗呵呵笑了两声,脸色不阴不阳地看着他,“要是俺也不让呢?”

张老蔫哭丧着脸求饶,“可别啊!俺求求您了,俺们家就指着这点土里的东西过活呢。”

“别扯这些没用,这一家多少田都是有定数的,早些年国家不上心,是上山开荒你们能弄多少是多少?可现在不行了,如今都是退耕还林,懂吗?除了你们地契上写好的那些口田,多余的都不能占,别说你不知道啊?”二狗说道。

“俺知道,可俺家情况特殊啊,您看看俺们家人口多不说,上有老下有小的,那点粮真不够吃。”张老蔫耸拉着脸站在那里。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又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张老蔫家的确是困难,时不时的就揭不开锅,为了这没少去村里打秋风,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也就帮衬了,但是谁家也不是地主,都没多少余粮,所以这家人只得经常的上山开荒。

二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穷是因为啥,自己不知道吗?”

张老蔫唉声叹气地说着,“俺知道啊,咋能不知道?可是俺老张家六代单传,俺爸四十多才生下俺这一根独苗,俺要是不生下个男伢子,那不是绝后了?死了到地下都没脸见祖宗。”

二狗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打这老东西一顿,要是能把他的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打清醒就好了。

这张老蔫就一门心思的想要生儿子,可他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代了?可不是伟大领袖那时候,讲究什么人多力量大,当今的说法是一家只生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