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为真。”我不自在地扭开头, 笑了, “你为何突然这么问孤?”

“触景生情罢了。若不是皇叔当初一言将我点醒,我也许还是个不受待见的杂种。”萧独一字一句道。他以手指替我将发梳顺,嘴唇覆上我颈侧,胸膛似烙铁,温度灼到我后背, 连水珠都蒸发殆尽, “皇叔说的话, 我字字都……刻骨铭心。”

我被他这“刻骨铭心”四字震得心口一颤, 想起身出池,萧独却猛地动了,将我抵在池壁与他之间。我清晰感到一把凶器抵在我后方蓄势待发,当即僵住,惊骇之余,更是怒火攻心——

这狼崽子想做什么?他敢!

此念一出,凶器竟逼得更紧。我想叫白厉,可这种情形, 令我实难开口, 声音涌到喉头, 却变成一声毫无威慑力的“放肆”。

因着乏软无力,我语气不似喝止,倒像在引诱。

“皇叔,你总说我放肆?我还没有放肆呢。就算放肆到昭告天下,我萧独喜欢自己的皇叔, 受世人唾骂,遗臭万年,我也愿意。”

萧独语气颇玩世不恭,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执拗狂肆。

“若因放肆之举载入史册,岂不就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

我哪想他能这样曲解我的话,一肚子斥骂尽数噎住,如今看来,我激励他,为他铺路,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不愿跟他翻脸,耐着性子斡旋:“急什么,孤不是说了要慢慢教你?”

“皇叔既然喜欢我,与我亲热一下,又如何?”

我慌了,他这亲热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童男一个,懂怎么亲热?再者,孤体内有蛊,还需你的童男血来解。”

他沉默半晌,又道:“其实,蛊毒阴寒,要根除蛊虫,需……童男阳-精,才可。”

我惊,那日中蛊,莫非是萧独有意算计我?童男阳-精……我信这狼崽子的鬼话才怪。我嗤之以鼻:“胡说八道,难不成,孤还要与你有肉-体之欢才行?”

“我只是担心皇叔。”萧独撤开身子,将我扶抱出水。

凉风拂来,我打了个寒噤,他一手将我搂紧,一手扯过一旁架子上挂的寑衣,将我与他一并裹住,走进寝宫之内。

一见竟还有侍女在,我顿觉难堪,只好将脸埋进他衣间:“你还不叫她们下去!”

萧独置若罔闻,抱着我径直进了卧房。走到书阁边上,他持起一盏烛灯:“下午我去会见过刑部侍郎。因翡炎在受刑时灵魂出窍,审讯官获得神谕,得知幕后主使者乃杨坚。翡炎已被送回神庙之中修养,父皇应不会再为难他……皇叔,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

我心知他不会乱说,定是真去刑部通融了一番,自然不好反悔。

话是自己放的,我也只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