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那边没有人说话了,看来已经来不及了……”联络官哽咽道。

“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看来泗安已经沦陷了……”

饶国华看着满身风尘的部下,虽然全力赶路却依旧驰援不急,忍不住悲从中来,仰天长叹:“如此国难之际,我军军心涣散,各自苟且,难道真是天亡我中华吗?”

“师座,至少还有我们!”

跟随而来的军官们听的热泪盈眶,咆哮道:“别的部队溃散逃命,但我们没有,只要师座一句话,我们愿意追随师座,血战到底!”

任何时代,都有无论如何,哪怕活的像狗一样都只想活下去的人。

也有人,在危难关头,他们愿意一声呐喊,拼着血溅五步,也要试着在这残酷的时代里撞出一个朗朗晴空来。

145师的川军大多数就是这样,明知是死,也愿意撞破南墙不回头。

“好,既然弟兄们有此决心,我饶国华当与你们同在!”

饶国华激动的看着数千部下大吼道:“现在泗安已经失守了,日军的下一步,一定是广德!”

日军的最终目标是南京,而广德拱为南京,必定是日军的必争之地,这一点,没有人不会明白,他们明白,那些死守在泗安之前,死也不肯后退的五百川军将士,更是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特务连的弟兄们拼死力战,为我们争取宝贵的时间,现在我们要赶在日军之前,在广德地区建立防线,只要我们活着一天,就别让一个鬼子过去!”

风云动九州,饶国华带着他的部队,直奔广德前沿,在一片如潮的溃兵之中,逆流而上。

他们没有漏船载酒的运气,却有着逆流而上的勇气,他们可以败,可以死,但绝不退,绝不降!

同一时间,江苏境内的风雪依旧,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天亮了,两千多名橹重队的日军看着那烧的狼藉一片的物资,还有三四百名士兵的尸体,一个个欲哭无泪。

几万人的补给,现在他们找出来能用的物资,连他们自己都不够吃用,一个个将路远和昨夜的那些民夫恨的牙痒痒,简直想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都尽快出发吧,去虎杀口!”

被抬在担架上的宫本刚咬牙切齿的道,他的身体现在也只剩下了咬牙切齿这一项功能了。

“中佐大人,你现在的伤势必须尽快治疗,否则会越来越严重……”

几名军官满脸悲色的道:“虎杀口那边的部队全部是轻装上阵,所带的药品跟咱们的医官差不多,根本无法帮你治疗伤势啊……”

“伤势?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再先进的医术,也无法让我再站起来了……”

宫本刚痛苦的咆哮道:“我要去虎杀口不是要治疗我的伤,我是要抓住那该死的路远,将他千刀万剐……不亲手杀了他,我就是死都闭不上眼睛!”

他很肯定,路远在离开白石镇之后,一定会去虎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