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韩长史来了。”

“让他到正堂等着。”

“喏。”

送走薛朗,平阳公主幽幽一叹,收回思绪,投入到繁忙的事务中。回去换了身衣服,到正堂与韩进议事。

“属下见过殿下。”

“跃先无需多礼,坐罢。”

“喏。”

韩进在下首的坐榻上坐下,道:“禀殿下,兵员已挑选完毕,十万名额已然满员,朝廷的军饷数日前也已送到。”

平阳公主点点头,朝初雪看了一眼,初雪立即转身去后面,不一会儿,拿过来一摞纸,平阳公主让初雪递给韩进,道:“这是水师整编计划,跃先且先看看,照着此方案来便是。”

“喏。”

韩进接过,刚看了开头——

一手端正的小楷,尚算不上出色,但却看得出写得十分认真,不禁微微一笑,道:“敢问殿下,这计划是否驸马手笔?”

平阳公主面上没笑,然眉宇间神色却柔和了几分,颔首:“正是幼阳执笔所写,他习练书法时日尚短,字迹笔法仍嫌不足。”

韩进诚挚的道:“驸马能在短短一年多时间从无到有,练出现在的书法,进步已是一日千里,假以时日,定能如驸马的画作一般,不同凡响。”

平阳公主奇道:“连你也如此夸他?”

韩进笑道:“属下语出肺腑,无有半句虚言。劳烦殿下转告驸马,若驸马因此而愉悦,或可赠幅画给属下,那便再好不过。”

平阳公主莞尔:“原来目的在此。那跃先还需等候,幼阳近日画得少,佳作也少。前些时日闲暇在家时,为哄水奴,让人捉了鱼送来,兴致来时,还说要画鱼。”

韩进一喜,连连问道:“在殿下这里有幸看过驸马画的肖像和狗儿,皆是上乘之作。不知驸马画的鱼儿如何?”

平阳公主道:“初初开始,尚未有佳作,还在习练。”

韩进起身,一揖到底:“若驸马画鱼有成,还请殿下美言几句,为属下求幅鱼嬉图!”

平阳公主道:“可!此事我应下,待幼阳回来,定然转告,若画鱼不成,给你求幅犬嬉图来。”

韩进大喜:“多谢殿下,如此便说定了,属下等着。”

平阳公主含笑点头,闲叙两句,韩进方才拿着计划书看起来,行文一如薛朗往日的风格一般,通俗易懂,简洁明了,计划可谓周详。

通读一遍,韩进略作思索后道:“驸马的计划可谓周详,不过,有一事,却有些问题。”

平阳公主正端着茶盏喝水,闻言了然道:“可是口音不同之事?”

韩进道:“正是。水师十万大军,有七万出自吴地,其余三万则闽粤鲁三地皆有之,话语口音各不相同。即便同是出自吴地之士卒,口音也不尽相同。这些时日,属下也曾打听过,都说十里不同音,尽皆属实,并未有夸张之处。是故,驸马计划中,把所有兵卒打散重新收编……此策虽好,然训练之时,若各自听不懂对方的话语,该如何是好?此策虽好,然不好操作。”

平阳公主道:“此事我也曾与幼阳探讨过,各地口音不同,若是别处,此事自然无碍,然这是水师,乃是军伍,军令、军纪上传下达,极为重要。为此,以三月为期,暂以我与幼阳之部曲为长官,给新成立的水师做队列训练,统一采用官话。”

韩进一怔,蹙眉:“官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