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月子后,小孩子就是见风长,几乎一天一个样儿。孩子还小,平阳公主暂不过去台州,薛朗因为是被流放的,也不方便去,两口子便留在越州。

裴云昭也不知从哪里听来薛朗擅长农事的消息,到春耕的时候,居然上门拉人,请薛朗去看看。他本人裴氏出身,于农事并不精通,来越州后,也不敢乱来,如今听说薛朗懂得,便想着请他去看看,可有改进之处。薛朗觉得,裴云昭这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裴云昭往日对薛朗多有照顾,这点儿小事,薛朗自然不会拒绝,便经常跟着出门去看看。

平阳公主自然不会制止,干脆使人在越州买地,打算建个农庄,恰好薛朗在越州,交由他主持便是。

“恩……哼……哇哇!”

把水奴放在柔软的床铺上趴着,练习抬头,孩儿的耶耶说了,这样有助于孩子健康。不过,水奴只练了一会儿便不乐意了,开始哼哼唧唧的叫起来,若再不去抱,只怕眼泪马上就要下来了。

平阳公主轻轻一笑,俯身把孩子抱起,看她的样子,约莫是想睡了。嘴里轻轻地哼着,手掌轻拍着,水奴果然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娘子。”

阿蔻从外面进来,大热的天儿,居然还穿着黑衣。平阳公主举起手掌,示意她安静,把水奴放到床边的摇篮里,盖上薄薄的小被子,交代奶娘看着她,这才起身朝外间去。

“说罢。”

平阳公主安然就坐,淡然道。阿蔻立即道:“追查数月,终于查明情况,那俩游侠儿乃是定州人士,往日在京城浪荡,数月前,被人许与重金,奔赴越州刺杀驸马,与他们一起同前来的,还有一男子,奴使人追到扬州后,只查到男子之尸体,之后线索中断。”

“尸体?”

“对,奴查到男子居于扬州城内一小院,便命人监视,一直无有人进出,奴察觉不对,闯进去查看时,那男子已服毒自尽,在院中伺候他的两个仆役也一同被毒死。”

平阳公主眼中冷光略过,面色不见如何异常,只口气冷森森地:“好大之手笔!为了刺杀我的驸马,竟然这般劳师动众,三条人命……哼!”

冷哼一声,不再言语。阿蔻请示道:“可要继续追查?”

“查!本宫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如此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喏。”

阿蔻领命下去,平阳公主静坐片刻,让初雪给她拿了些书来,薛朗不在,水奴也睡了,这般清闲正好阅读。

感觉还没看够水奴软趴趴的小宝宝样子,不知不觉便过了百天,看着她长得越来越好看,看着她褪去新生儿的样子,变成白白胖胖的婴儿。

有了水奴后,薛朗最大的爱好就是画水奴,从她刚生下来,只知道呼哧呼哧酣睡的样子,到现在已经能抬头的样子,哭的、笑的。有时候也会把平阳公主画入画中,或闲适自得地,或伏案读书的,画得最多的还是抱着水奴的样子,十分的生活化。

有画得好的,平阳公主会挑选出来,给在长安的圣人送去,而圣人每次收到画的反应就是赐下一大堆东西,有大人用的,孩子用的,就是没给薛朗的,让人都知道,这是圣人还没原谅薛朗,心中对他仍有气,不然,说是流放,若要让薛朗回长安,于圣人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