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就听到部下昨晚出去狎妓结果出人命的消息,薛朗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再说什么往日是如何交代你们的话,显然已经来不及,薛朗也不想说那些废话,直接问谷力:“死的是什么人?良籍贱籍?”

谷力道:“属下昨日粗略问了下,死者乃是良籍,是同去妓家喝酒的客人。”

“怎么打起来的,打到什么部位等等,你去详细问一下经过,还有,顺便从侧面打听一下裴云昭的官声,审案的习惯等等,越详细越好。”

薛朗揉着眉心吩咐着。谷力连忙答道:“喏。”

薛朗又道:“等等……我们都是外地口音,去打听消息,一开口就露馅儿,且先从孙祥本人和妓馆的人查起,其他的,最好是迂回一下,多花费些钱财都行,务必查探清楚。”

“喏。”

谷力领命而去。

护卫薛朗来越州的部曲,总共来了五十人,谷力带领,是为队正,还有副手叫刘耀武,谷力出去查探,便留了他在主人身边。

薛朗朝他招招手,道:“你去把所有人都集中到这里来,我有些话要问。”

“喏。”

虽然答应了,但刘耀武仪式没动,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薛朗道:“有话就说。”

刘耀武咬咬牙,直接跪下:“请爷治罪!”

薛朗看着他:“你何罪之有?”

刘耀武:“孙祥等人夜晚出去寻花问柳,夜宿妓馆,属下是知道的。谷队规矩颇严,大家闲着无甚事,孙祥几个不敢在谷队在时外出,谷队在爷这边值守之时,孙祥几人便会寻机翻墙外出玩耍,曾被我发现一次,虽训斥过他们,但并不严厉,孙祥等人约莫并未当真。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无有严管,请爷治罪!”

薛朗不说话,只默默地看着他——

世间事便是如此,你规矩订的再严格,也要有人愿意遵守才有用。沉默片刻,薛朗道:“先把孙祥的事情弄清楚,你的惩罚押后再办。”

“喏。”

薛朗摆摆手,刘耀武立即退出去,迅速的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列队站于院中。薛朗站在廊檐下的台阶上,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一直没说话。

场中雅雀无声,一片安静。

往日薛朗虽不是亲切的人,为人却也十分和蔼宽仁,没有什么架子,与这些护卫一起,说话也和气,虽然话不多,但待下极为宽厚。今日这般板着脸的样子,护卫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些心虚的同时,不免也有些害怕,俱都站得笔直,唯恐身姿不端正被罚。

薛朗就那么站着,良久,方才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以为我的部曲勤劳质朴,纪律严明,虽从不曾说过,但我心底是为有你们这样的部曲而骄傲的,因为你们都是严挑细选出来的精兵中精兵,可是……昨晚上的事情,让我很失望啊!”

“爷!”

部曲们齐齐跪下,羞愧不已。薛朗不为所动,只问:“我订下的规矩,有违反过的人,自觉站出来吧!让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

“爷!”

“是个男人的,带把的就站出来!”

薛朗一声厉呵,众人一激灵儿,三三两两的,慢慢的有人起身,走到右边单独跪下。薛朗平静的看着,细细一数,五十个人,出来的就五个人。

薛朗轻轻松了口气,道:“来了五十个人,不守规矩、犯错的就五个,加上一个孙祥,一共六个人,还好,比例并不高。我就想问问,为什么别人能守规矩,而你们就不行呢?”

五人羞愧的低下头。薛朗道:“我一再强调,我是被流放来越州的,我们为人行事当低调些,我从不要求你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只要求你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遵守纪律,为什么就做不到呢?”

浓浓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薛朗叹了口气,道:“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我且问你们,昨晚上跟孙祥一起去的有哪几个?”

从五人中站出来两人。薛朗冷冷的望着他们,道:“刘耀武,把他们两个单独分开问话,详详细细的,把昨晚上的事情问清楚。”

“喏!”

“还有这三人,犯过什么错,也要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