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递的比想象的快,到下午的时候,卫兵们抓回来的多是各府里的仆役们,鲜少有身上不带伤的,大多伤痕累累,丝毫不用怀疑,肯定连律法规定的一天不得超过三次的刑讯都熬不过。

这些痛苦呻吟的仆役,就像一下下响亮的巴掌,扇在秦王脸上,秦王不言不语,不喜不怒,面沉如水的坐在大理寺的大堂里:“今日且收队,明日再查!”

“喏!”

秦王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把人手暂时撤了回来,对薛朗道:“今日便到此,明日再续。我回府中找我天策府之属僚议上一议,幼阳,可愿列席我天策府议事?”

秦王这是在向他抛橄榄枝,做试探呢?还是只是单纯的邀约?不过,不管是试探还是单纯的邀约,?都不容薛朗回避!

薛朗这人啊,从来都不是心怀天下的人,算不得好人,也算不上坏人,他是个独善其身,在其位便谋其政的人。能力有限,从未想过要做什么伟大的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生存而已。

薛朗没有某些小说里的穿越主角那样的胸怀大志,没想过要去改变大唐什么,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名臣,名垂青史之类的。他的目标很小,只想好好的活下去,适应这个陌生的时空,与平阳公主的感情,纯属意外,虽然,他喜欢这个意外。

于是,薛朗微笑着拱手,道:“多谢二郎,早就听闻二郎的天策府,才智之士齐聚,猛将如云,对此,我心中神交已久,渴盼一见,然今日我身上负有公主所托,既然今日之事已毕,还得去禀告公主一声,只能辜负二郎的邀约了!”

如若只是薛朗一人,那他定然毫不犹豫的选择秦王,但,他身后还有平阳公主。作为与太子、秦王一母同胞的公主,她的立场十分微妙。夫妻一体,薛朗得顾及她的想法和感受,与她保持一致的立场。

秦王毫不掩饰自己的遗憾之色,道:“既然如此,趁着天色尚早,幼阳快些去阿姐府上吧,别像昨日一般才好。”

说到最后这句,什么遗憾的表情都没有了,反而略有些不爽的扫了薛朗一眼。

这是小舅子的怨念啊!薛朗打了个哈哈,拱拱手,告辞而去。

从大理寺出来,薛朗便直奔公主府去。平阳公主曾在长安城内经营日久,消息自然比薛朗灵通,在薛朗到来之前,已然收到事情有变的消息。

“二郎只怕杀机已动!”

平阳公主躺在一张软榻上,腋下依着一个柔软的大枕头,修长的身体,舒展于软榻之上,隔着一层帷帐,与薛朗说话,虽然看不真切,却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彼此。

薛朗点点头,道:“以二郎的性情,那些人这样做,等于是在挑衅他,自己找死,旁人也没办法。”

平阳公主道:“恃宠生娇,仗势欺人,人之患也。圣人宠纵日久,这些人怕是已忘了分寸二字矣,也罢,让二郎碰一碰也好,不过是些腌臜货色,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行,我明白了!”

薛朗答应着,顿了顿,略一沉吟后,决定还是告知平阳公主一下为好,于是,薛朗道:“刚才二郎邀请我列席天策府议事,我以要回来告诉你情形进展为由,婉拒了!”

平阳公主一听,猛然从榻上起身,一不小心扯到肩膀,不禁痛得闷哼一声,薛朗吓了一跳:“快躺好,怎么可以起身这么猛!找衡宇过来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