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的马车刚出内城城门,距离城门口的位置并不远。在这样的地方……坐在马车里的薛朗皱起眉头,掀开布帘看了一眼——

车外,一队军士团团把他的马车围住,齐王骑在马上,一马当先,高声道:“阿姐藏了我的王妃,我便把阿姐的驸马带走,以人换人,薛侍郎,请跟我走一趟罢!”

薛朗掀开门帘,从马车上跳下来,没有半分畏惧,只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齐王:“大王,薛某乃是朝廷命官,大王即便是皇子,行事也需三思而后行方好。”

这里距离内城门口很近,可以说就在城门的范围内,朝廷各部大臣上下班都要从这里过,在这个地方对他动手,齐王这是脑残了吧?

薛朗非常无语的看着齐王:“有句话不知大王是否听过?士可杀不可辱!薛朗虽出身卑微,然则也不是任由大王喊打喊杀的奴才!”

齐王虽然骄横,腹内也不全是莽草,一听便知道不好,不仅没吓住薛朗,现在反而被他词锋所制,然而事已至此……齐王咬牙道:“早就听说薛侍郎词锋犀利,今日总算见识到矣,不过,就算你再如何巧舌如簧,今日,我也要拿了你换我的王妃!来人,带走!”

竟是打算把事情往耍浑的方向引导!

“放肆!我看谁敢!”

薛朗一声暴喝,面容严肃,脚下不动分毫,就那么站立着,目光逼视着欲围上来的军士,大声道:“吾薛朗,御封开国郡公,尚书省民部右侍郎,圣人御笔亲封,朝廷命官,无罪无凭,我倒要看看,何人敢动我?”

军士们被吓住,面面相觑,互相看看,又看向主事的齐王。齐王暴怒,手中马鞭劈头盖脸、不管不顾的就往手下头脸身上抽去,骂道:“我往日如何教你们的?令行禁止,我有下令住手吗?啊?”

军士们齐齐一阵瑟缩,脸上露出畏惧的表情来,连忙应道:“喏!”

薛朗上下班时候,除了长俭和赶车的万福,一般不带护卫。大家都这样,上班只带贴身服侍的小厮,没有人会带着护卫一块儿出行,毕竟,他们上班的地方是在内城里,这里只有国家公务员,作为朝廷命官,在内城里,除了圣人,没有人能危及到他们的安全,也就没人想起要带护卫。

薛朗也一样,入乡随俗,压根儿就没想起要带护卫。加上长俭、万福三个人就被齐王带来的一队人马团团围住,薛朗没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那么看着齐王,不言不语,不避不让。

长俭和万福两个对望一眼,二话不说就往薛朗身前挡,万福手里拿着马鞭,长俭把背上的书箱当成武器,挡在身前:“大郎请放心,小的一定会拼死保护好大郎的!”

长俭一边咽口水一边说着,如果腿肚子不发抖,那说服力会更强。万福倒是没抖,只是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僵:“大郎,小的也是。”

薛朗拍拍他俩:“着什么急!我的安危你俩儿负责不了,闪开!”

“恕小的碍难从命!”

虽然害怕,但长俭和万福并没有后退一步。薛朗默默地叹息,看着渐渐围拢的军士,心头夷然不惧,只是眼带深意的看着齐王,叹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即便是大王你也无法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