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太子殿下的欢迎宴,公主府上下都要出席。平阳公主早早的在门口候着太子前来——

“臣妹见过太子,昨日歇息的可好?”

太子刚下马车,平阳公主便致以问候。太子道:“多谢阿妹关心,不过,因着两桩心事未达成,歇息得并不算好。”

平阳公主表情不变,只唇线微微抿直了几分,不一言。太子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平阳公主:“阿妹为何不言不语?”

平阳公主道:“臣妹无话可说。”

太子道:“阿妹昨日对我说,我乃圣人之嫡长子,为太子天经地义,我以为阿妹是支持我的!”

平阳公主不避不让,直接与太子对视,道:“所以,太子才毫不顾忌的使人收买我之手下!收买不成,还欲当面要人?”

太子略有些不自在的避开平阳公主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道:“阿妹就要回长安矣,如若真看重叶卿与薛朗,当早日为他们做打算才是。”

平阳公主也不恼,只眼神清冷的看着对方:“士,可亲而不可劫,可近而不可迫,可杀而不可辱!”

太子一窒,赧然道:“是为兄爱才心切,考虑不周,阿妹见谅。”

平阳公主只淡淡说了一句:“不敢!府中已备好宴席,太子请。”

太子走在前面,平阳公主落后两步,一起进公主府中去。

这场宴席,不止薛朗,江临也是要出席的。宴席在下午举行,临走前,薛朗交代腊梅:“再过一刻就把我卧室的窗户关上,关窗户的时候要小心,不要碰到我的盆栽。”

“喏,奴婢省得,请大郎放心。”

薛朗点点头,这才整理衣冠去参加饮宴。

薛朗到得不算早也不算晚,他到达的时候,太子与公主都还没来,方大娘正指挥仆役们摆酒——

这是府里珍藏的酒,不是薛朗酿造的。太子既然没提起,薛朗也没自荐的打算。

不一会儿,人6续到来,方大娘也指挥人做好饮宴需要做的准备。文武官员分左右站好,一起等着恭迎太子与公主。

“太子携安国平阳公主到!”

“臣等见过太子,见过安国平阳公主。”

韩进带头,众人一起向太子与平阳公主行礼。太子面上含笑,当仁不让的抬手:“诸位免礼,今日能与诸位一起饮宴,我心中甚是高兴,来,大家都坐下,望诸位莫要拘束,开怀畅饮,共叙欢乐。”

众人施礼:“谢殿下。”

平阳公主就那么清冷的站着,不言不语。跟太子一比,好像太子才是主人一般。薛朗悄悄抬头看看平阳公主,看她眉目清冷,又看看满面笑容的太子,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薛朗这才收敛心思,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太子位高,自然是坐席,次席坐了平阳公主,然后是太子带来的各位部属,接着才是公主府的各府僚们,这么一排,薛朗直接退后了好几个席位。

太子见状道:“幼阳过来,你贵为郡公,席位当位于平阳之下才对!”

这话一出,不止公主府的一众属僚,就连平阳公主也看着薛朗。薛朗心里大大的叫了一声卧槽,躬身行礼道:“多谢太子看重,然则在苇泽关只有公主府之咨议,无有郡公,那里才是我该坐的地方。太子看重下臣的心意,下臣心领,然而事有公私之分,又有先来之说,薛朗岂敢逾越,无礼至此!”

太子道:“我自是知道幼阳公私分明,乃才德兼备之士,不过,今日乃是私宴,且随意些便好。听闻幼阳善饮,幼阳且坐过来,与孤王畅饮几杯。”

薛朗心中不乐意,还待拒绝。平阳公主:“幼阳,既然太子相邀,便不用再执礼,且过来坐罢。”

薛朗见平阳公主开口,这才移动脚步,把座位换到魏征下。座位竟比韩进这位长史都还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