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的决裂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转折点,但我知道,他不后悔。他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做了就是做了,散了就是散了。对他来说就像是看一出戏,相聚了,喝彩了,戏完了,人散了,一切都只是成为了回忆,没有刻意追寻的必要,也没有后不后悔看这场戏的必要。

有时候我在想,他是不是就是龙国那些传说中的“天刹孤星”?总是看着身边的朋友,每一个关心他的人一一的离开。直到他真正明白为什么要活着,人活着的意义时,他失去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总是喜欢将自己处于孤独之中,拒绝友情,拒绝爱情,拒绝每一个关心他的人为他所付出的关心。他的脸很冷,可是我知道,他的心,很热。他喜欢把“要活下去”这句话挂在嘴边,不管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别人说。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他都把自己陷于险境之中,为的,只是那些关心他的人。只要身边的人有需要,他都会第一时间挺身而出,但又永远不会让你知道他为你做出的一切。他就是这么一个奇怪又矛盾的人,一边将所有的关怀都拒之门外,一边又默默的付出着。

在我的记忆中,他的脸庞总是很平淡,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没有喜、怒、哀、乐,仿佛这些人类的本性感情都离他好远。

可是我知道,他的心,很孤独。

那一次的接触。我仿佛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的回忆,对,是回忆。他在回忆着过去,回忆着点点滴滴。

他有很多的名字,楚源,11。冰杀手,还有一个仅限于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的名字,那是他真正的名字,亲生父母所赐予的,可是他从来不用那个名字。对别人来说,他是楚源。而在他的回忆中,他只叫11。对于雇主和敌人,他是冷血无情的冰杀手。但是全世界都知道,他还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不是西方第一,也不是东方第一,而是世界第一。

成为世界第一的杀手,成为令所有人都又敬又畏的存在。他付出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他就像是一个黑暗中的生物,永远的躲藏在黑暗的角落里,静静的等待着属于他的那一丝“曙光”》

一切。都源于那一次的决裂。

黑暗之决裂。

载自:《我记忆中的世界第一杀手》阮清语著

当越海号到达龙国码头时,黄立真是吓了一跳,密室的门竟被打开了,而11和他的旅行袋都已不在里面。黄立发动所有的心腹悄悄的搜索11的踪迹,但是结果却让人失望,11竟如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在这艘货轮上。

因为11是秘密运送。再加上这艘船上人员混杂,所以知道偷运11回境的只有黄立和他的几个心腹。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不能进行大范围的搜索,在没有发现的情况下,黄立只有打电话通知了张治国,至于张治国会怎么决定,他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他知道,龙国一定会继续寻找11的,像11这样的人才。就算自己不能收伏,也绝不可能交给敌人。这是政治家惯用的手段。

而此时,11已在远离码头的另一处海滩上爬上了岸。孤独的身影,背着一只黑色旅行袋,全身湿漉漉的不断往下滴着水,一步一步的在沙滩上踩出一串孤单的脚印。

这处沙滩很脏也很乱,到处都是被海水冲上来的垃圾和贝壳,没有人来清理,当然也就没有人来这里玩,所以11才会选择在这里上岸。他躲在一处不易被人发觉的角落里,将旅行袋放在一边,双手抱膝静静的坐着。任由海风吹拂着湿透的全身,仿佛就如一尊毫无生气的木雕般就这么蹲坐在泥沙上。

过了约四个小时后,天色已渐渐发黑,11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已经有些发干了,浸过海谁的头发被海风吹干后凝结的一块一块的,看起来好象很久没洗过头的模样。11提着旅行袋从角落里走出来,路上车来人往好不热闹,而他就像一个流浪的乞儿,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背着一只多处擦破的旅行袋,头发一块块的好象很久没洗搞活,低着头在人群中穿插而过。像一个四海为家,无根的浪子。还好,11身上的衣服已经略干了,否则再加上一身湿漉漉的衣装,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肯定会引来一大群围观的人。

11身上除了两支枪,几枚手雷,一只被海水浸湿的手机和一堆从疯子博士那里弄来的药剂外就没有其它东西,当然也没有钱去坐出租车。要偷辆车的话,现在人还太多。所以11只有继续等,等到夜深人静,等到街上的行人都入睡。

耳边传来吉他声,是有人在路边弹唱吉他。悲伤、凄凉,不知道为什么,11在听到这声吉他声时就马上被它优美,凄凉的音调所吸引。他转头看过去,一个年轻约在十八、九岁,长的有些清丽,穿着一身简朴的衣服,下身是一条有些发白的牛仔裤的少女正背靠在路边的墙上,低着头弹着手中那把看起来挺旧的木吉他。在她的脚跟前放着一顶帽子,帽子里面零零散散的丢着几枚硬币。

11走到她前面,驻足静静的听着,少女稍稍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投去一个微笑后继续低下头,弹奏着吉他。她轻轻的启齿,悠扬的歌声伴着吉他音在悠悠的回荡。可能四她弹唱的很好听,也可能是女孩的声音比较甜美,引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在一曲唱毕后。听众纷纷鼓掌,不少人更向帽子里丢进几枚硬币或纸钞。

少女一曲接着一曲的弹唱,驻足的听众换了一波又一波,惟有一个人,始终站着没动过,也没想帽子里丢钱。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静静的听着。

在连续一个小时的弹唱后,少女终于停了下来,她先摆好吉他,蹲下身一枚一枚的捡起帽子里的钱币,全都揣进口袋里。然后她站起身,向11含笑着点了一下头。一手拿着帽子,一手背着吉他,慢慢的朝人海走去。

11也转过身,向着与她不同的方向走去。忽然,他身后传来一声娇呼声,随后木吉他掉落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11慢慢的转回头,看到先前那个弹唱吉他的少女被人推到在地上,她的前面站着三个染了头发,手臂上刺着纹身。应该是混混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混混蹲下来,伸手想要捏少女的下巴,少女惊吓的忙向后爬开,然后求助的眼神投向旁边路过的行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帮她一把。就算在旁边驻足看热闹的人,在见到少女的目光投向自己时,也立刻将头撇向一边。然后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般,转身离开。

“别看了。”那混混伸手捏住少女的下巴,将她的头掰正,少女将头一扬,下巴逃脱出来,一脸惊恐的表情看着这混混。

混混的目光从她的脸蛋顺着脖子往下看,从雪白的脖子落到高挺的双峰,再落到被紧身牛仔裤衬托出修长的双腿上,才重新又一路移回到她的脸蛋。嘴角微微上翘,饶有别意的说道:“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罩的?”

少女有些慌乱的双眼看着他。可还是隐忍着一言不发,轻轻的摇了摇头。

混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道:“知不知道在这条街上赚钱是要交保护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