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环瘫坐在椅子上,眼神迷茫。

李嬷嬷仔仔细细说着话,晋环却没有听进去。

她不想听,也根本不信。

从离开胭脂胡同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时辰,她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她用她的眼睛看到的,姚八活得好好的,怎么会……

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外室,一个断手断脚的书生,怎么能对付得了姚八和他的小厮?

这绝对不可能!

“是不是有哪儿弄错了?”晋环喃喃道。

李嬷嬷听见了,赶忙道:“弄错了?姑奶奶,绝对错不了!街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京城衙门的官差们都去了胭脂胡同了。奴婢如今得来的消息,是兴安伯府的小伯爷身边的人亲口说的,那儿催着姑奶奶回去呢!”

晋环撇过了头,心里乱成一片。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胭脂胡同里的事情,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了。

要是姚八真的出事了,她要怎么办?

原本堵在心头的怒火一下子散开了,比起怒不可遏,她现在只剩下迷茫。

世子夫人见晋环如此,到底是心疼占了上风,可她上头还有侯夫人,只能硬着头皮,道:“您看,这会儿是……”

“送回去!”平阳侯夫人瞪着眼睛,道,“不送回去,像话吗?”

世子夫人垂下了头。

不像话,这事情从头到脚都不像话。

姚八养外室,晋环要在兴安伯府里闹也就算了,闹到了胭脂胡同里,本身就不像话。

事情已经出了,原本等着姚八登门来说两句软话,后头也就盖过去了。

却不想,姚八重伤,甚至要不保命了。

这个时候,平阳侯府留着晋环,是要等着被全京城的人指指点点吗?

“不、我不回去……”晋环摇着头,道。

平阳侯夫人被闹了一整日了,身心疲惫,懒得与晋环再讲那些说不通的道理,干脆理也不理会晋环,吩咐李嬷嬷道:“去找大奶奶过来,让她把人送回去。”

另一厢,叶嬷嬷回了穆连慧跟前,把街上打听来的事儿一一禀了。

穆连慧背手站在窗边,长长的头发披散着,脸上无喜无怒,只是静静听着。

“奴婢回府的时候,正好遇见往侯夫人跟前报信的人,听那个意思,姑爷伤得不清,只怕是性命堪忧,至于到底怎么伤的,伤了哪儿,奴婢还不清楚。”叶嬷嬷老老实实道。

穆连慧的唇角微微一抿:“性命堪忧?”

叶嬷嬷搓了搓手:“是啊……”

穆连慧着实是有些遗憾的,她布这个局,想要的结果只有一个——让晋环守寡。

男人和女人间的事情,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

只要有一人是偏激之人,就容易出事情。

以穆连慧自身来说,晋尚养在胭脂胡同里的那个外室就是个偏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