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药膏是透明的,涂在掌心薄薄一层,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这个感觉有些熟悉,她从前似乎也接触过。

从前的杜云萝极少受皮外伤,又过去了这么久,一时半会儿的,她想不出个结果来,只凭直觉,这药膏她原也是用过的。

却不知道用到何处去了。

锦蕊把药膏收好,杜云萝也就先不纠结了,对穆连潇道了一声谢。

离开医馆后巷,回到东街上,这条路杜云萝就熟悉多了。

东街热闹,便是她不喜欢出门走动,也知道街上有京中最好的珍宝行、首饰铺子、成衣铺子,杜家也有一两家铺面就在东街上,往前行一段,拐个弯就是清水胡同,是定远侯府的所在。

穆连潇一直把杜云萝送到了杜家的角门外头。

杜云萝撩开帘窗。

穆连潇笑道:“明日里会送匹马儿过来,离去围场还有十多天,你别着急,我要是不在就先别练。”

杜云萝点头应了。

就在杜府外头,该说的话之前也都说了,杜云萝没有磨蹭,朝穆连潇眨了眨眼睛,就要回府。

“云萝,”穆连潇突然开口唤她,见杜云萝看着他,道,“姜糖,还有吗?”

不提姜糖也就罢了,一提起来,杜云萝只觉得两根手指的指尖滚烫滚烫的。

锦蕊捧着食盒咬着红豆饼,闻声噎住了,捶胸咳了两声。

知道锦蕊无心,可杜云萝就是脸上直冒烟,偏偏抬眸看去,穆连潇笑意温润,并不像在暗示什么的样子。

杜云萝暗暗咬牙,这般理所当然又一本正经,真是……

顾不上掌心伤口,杜云萝抓了一把姜糖,一并塞到穆连潇手里,嘟囔道:“没了,就这些了!”

说完,也不等穆连潇反应,放下了帘窗,催着车把式进府。

穆连潇捧着姜糖,看着马车入了角门,不由自主就笑了。

取了一颗含在口中,甜而不腻,果真好吃。

另一厢,杜云萝在垂花门上下了车,等走到莲福苑外时,已经神色如常了。

东稍间里,夏老太太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听着苗氏说话。

过几天就是清明,苗氏这段日子忙个不停,可她最最上心的还是春华院的整修翻新。

春华院是常年不住人了,可日常都在打扫,说是整修,要修补的地方也不多,只是苗氏讲究,娶媳妇一定是要住新房的,这才里里外外都粉刷了一遍。

“老太太,春华院现今就跟新的一样,不止是正房,左右厢房、跨院、倒座后罩,都刷好了,”苗氏笑盈盈的,整个儿精神头也很好,“就跟前回我们说的,正房里的家具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厢房跨院里的,媳妇瞧着增补了些,正房里的摆设不多,只从库房里挑了花瓶字画,空余的地方,等馨丫头进门了之后照她喜欢的摆。这几日花房里的花开得好,我让人选了些摆在院子里了。”

夏老太太颇为满意,点头道:“听起来不错,等过两****也过去看看。娶媳妇是要紧事情,云韬媳妇在我跟前没转上几天就去了岭东,馨丫头是要****在府里的,孙媳妇里的头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