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金融街附近的爆炸案,在许多人以为会继续蔓延扩及下去的时候,竟然忽然一个急刹车,就像是突然石沉大海,再无音讯。无论警方怎么追查,连星点痕迹都没有。所有的线索都被抹平得一干二净,仿佛这一切都是人凭空捏造出来的一样。

以萧氏的影响力,几乎所有与之相关的企业都忍不住暗自揣测,这场爆炸,是不是对手故意报复?

张先生几乎动用了自己在纽约的所有暗线,可不管是哪个渠道,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回响。

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萧氏的股价直线走低,国内商圈渐渐蒙上一层阴翳,特别是许多依附于萧氏的中小企业,几乎个个都盯着美国相关报导,深怕一个不经意间,就彻底玩完。

云溪将水牧莲拉着绕着自家的室内花园一起散步时,终于接到了Grantham的电话。

“你都看到了?”爆炸案最近弄得沸沸扬扬,Grantham知道以冷云溪的性格肯定已经里里外外把这事品上了好几次,索性,直接开门见山。

云溪朝水牧莲笑笑,示意她到一边去自己玩,“嗯,都看到了。”

只能说老天爷帮忙,她告诉张先生萧然变卖资产的事情,不过是想坐观龙虎斗,倒没曾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精彩的一出戏等着。只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这两天有收到风声,这是同行恶意竞争的报复。”Grantham皱着眉,有点分神,但很快就把压在喉咙口的话一次性说了个清楚:“你最近低调点,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万一有人故意往你身上扣帽子,千万别冲动。”

Grantham烦躁的松开领带,刚刚有人上传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视频。在金茂国际纽交所上市期间,云溪的动向他是清清楚楚,结果就因为萧然当时的不请自来,竟然如今被人抓住线索一样,捅到了互联网上。

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也不知道是谁引导的舆论,竟然传得风声鹤唳,搞得就像亲眼见到冷云溪背后抽刀子的样子。

虽然大多数人不会相信是她炸了萧氏,但以生意人诡诈多疑的性格,却是没有人相信冷云溪是完全置身事外、干干净净的。

“Grantham。”云溪忽然低低地叫他一身。

Grantham紧皱的眉头蹙得更厉害,没由来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觉得心往下狠狠一坠。

“你怎么断定,这件事,我真的没动手?”云溪半依着一颗果树,微微抬头,玻璃房内透过的阳光静静地洒在她的脸上,竟映出那似有若无的笑意,明明笑得那般温柔妩媚,可站在纽约的Grantham却狠狠地颤栗起来,几乎哑着嗓子:“你……。”

云溪忽然打了个呵欠,轻轻一笑:“逗你玩的。我又不认识什么雇佣兵,找人在美国作案,嗯,这么天马行空的事我要能做出来,现在经营的公司就不是这种规模,早就横到外天空去了。”

听到云溪在笑,水牧莲回头看看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用来浇花的小水壶举起来,跟着傻兮兮的笑,粉嫩嫩的一团,让人看着就有冲动想要过去狠狠地捏捏那把小嫩脸。

“云溪!”和云溪的好心情不同,Grantham几乎气得要发飙。

云溪赶紧笑着接过这茬:“过两天我去找你,有什么事当面谈。”

“你来纽约干嘛……。”Grantham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已经挂了。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一时间,恨得咬牙切齿,倒是把自己从来都珍之重之的水牧莲压根忘得一干二净。哦,不,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保镖每天都有给他发来那小丫头的照片。亲哥哥不见了这么久,也没见她闹情绪,成天没心没肺的就知道玩,某方面来说,简直和冷云溪一个样。

“先生,有最新消息。”就在Grantham揉着太阳穴的时候,门外忽然出来一阵敲门声。

他缓缓放下手掌,脸色一整,长腿跨出房间。

风雨欲来,这场寂静下的琢磨不定,显然,很快就要见真章。只盼,到时候,冷云溪来的时候,事情还未一锤定音。

云溪挂了Grantham的电话后,首先上网查了些资料。

如Grantham所说,晚上突然多了许多关于她的视频。

起初看上去,有那么点像企业宣传的味道,从头到尾都是她带着金茂国际打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胜仗,但若有似无的,视频里,渐渐地都会出现萧然的身影。

那镜头只是一晃而过,远远看上去,让人第一印象,就是她和萧然总是处于明争暗斗的状况。

云溪冷笑,看着纽交所上市那天的视频,萧然的身影隐匿在众人之中,只觉得这有心人格外与众不同。

这些片段分开看都没什么,可在最近萧氏多事之秋,任何事情都会让人风声鹤唳,这些视屏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个时候被人故意剪切发到网上来?呵,其义自现。

只是,她现在还无法断定,这人这样做,到底是因为真的想要祸水东引,还是,放出引子、引蛇出洞?

如果爆炸案真的止步于那天萧氏的突然受袭,再没有任何后续,那么很可能,最后如果查不出任何结果,不论她是否真做了这事,就风评而言,她会被有心人牢牢定在“始作俑者”这一位子上。

任何事情,想要抽丝剥茧分析,看上去需要极强的思维能力,可其实,最简单的一种,却最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