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樊不动声色地将药瓶收起来,然后走到尚可身边,温声问道:“怎么还不睡?”

尚可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陆修樊被他看得心中忐忑,正打算解释几句,忽然听到一阵音乐声在房间中响起,提示休息时间到了。

“晚安。”尚可声音艰涩地吐出两个字,随即控制轮椅,转身离开。

陆修樊一脸懵然:刚才“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看那么久,就是为了等时间到点,和他道一声“晚安”?

“可可。”陆修樊快步追上去,一直跟他进了房间。

尚可将轮椅停在门口,等他进来后,抬手将房门关上,咔嚓一声落锁。

陆修樊看了看关闭的房门,又看了看表情平淡的尚可,这是打算兴师问罪,还是秋后算账?或者……家-暴?这莫名的期待是怎么回事?

尚可掀开被子躺进被窝,留出一半床位,然后侧脸望着他,宝石般的眼眸,莹莹闪动。

这种诱惑,陆修樊完全无法抗拒。等他回过神时,人已经躺在尚可身边了。

“可可,我晚上有些咳,可能会影响你的睡眠。”陆修樊竭力做着最后的挣扎。谁知刚说完这句话,就见尚可从旁边的柜子中取出一副耳机,十分淡定地戴在耳朵上,然后点开床头的智能光屏,从里面选了一个音乐专辑,点击播放。

陆修樊:“……”

接着,尚可又打开那份守约人合同,指着上面“□□”的附加条约。

陆修樊的视线掠过“□□”,落在后面那条“陪做-爱”上。

三年,尚可沉睡了三年,他也寂寞了三年。

“可可,你已经不是守约人了,不需要再履行这份合同。”陆修樊将他揽入怀中,轻叹道,“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字:撩!

尚可抱住他的腰,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退开,再亲一下。

唇上温软的触感,让陆修樊心猿意马,血气翻腾。总觉得他的可可醒来后,比以前更可爱、更诱人了。

陆修樊忍不住加深这个吻,熟悉而美好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火热起来。天知道他有多想亲吻他,拥抱他,占有他,让他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再也无法离开他。

“咳咳……”正在情动之际,陆修樊突然放开尚可,转身靠在床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尚可坐起身,一边帮他抚背,一边在心里叹息:弄坏了身体,看你以后还怎么顶天立地,一展雄风。

“有病……就得治。”尚可刚才偷偷给他把了一下脉,正如费林所说,是旧伤留下的隐患。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却需要很长时间悉心调养。

待陆修樊稍稍缓和,尚可叫来管家,督促他把药吃了。

陆修樊放下水杯,见尚可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安抚道:“没事,只是小病,最近都有吃药,不用担心。”

光吃药是不行的。

尚可突然说道:“你之前说过……要和我一起去旅行?”

“是的,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陆修樊问。

尚可点点头,打开电子地图,指了一个坐标。

“霖德镇?嗯,那里的风景和治安都不错。”陆修樊表示赞同。

尚可看中的不只是她的风景和治安,更因为她是传说中的养、老、圣、地。

在首都,陆修樊时刻都要保持警惕,不敢有丝毫放松,根本无法安心静养。那些被他打压的势力,虽然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但打击报复时有发生,若碰上一两个想要玉石俱焚的亡命徒,随时可能身陷险境。

尚可靠在陆修樊肩头,静静听着陆修樊介绍霖德镇的情况,尽管这些信息在网上都能查到,但他还是听得很专心。

不过多时,说话声突然停止了,尚可抬头望去,发现陆修樊竟然依在床头睡着了,眉头紧蹙,透着深深的疲倦,也不知道自己沉睡的这三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

尚可刚扶他躺下,他便猛地睁开眼,两道锐利的目光落在尚可身上,旋即又快速收敛,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缓缓闭上了眼睛。

尚可感觉到他的放松,心中安然,拉好被子,将两人团团裹住,只露出两颗相依相偎的脑袋。

晚安,我的爱人。

一个月后,尚可身体大好。陆修樊按照计划,抛开一切杂务,带着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首都。

尚可拥有了一张新的身份卡,陆修樊也改头换面,以“辰霄”的名字在霖德镇的郊区租了一栋独立小楼,小楼外有一片美丽的枫树林,左邻右舍大多是在此颐养天年的老人。

“辰霄”这个假名是尚可取的,良辰美景,春“宵”苦短,陆修樊觉得非常满意。

此次出行,陆修樊动用了自己暗中培养的势力,完全避开了首都的眼线,连他的兄长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他只想和尚可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平静地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