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大军行至长城古北口外。草原上已银白一片,白茫茫望不到边。

风打着旋儿卷起飞雪,在地上形成如雾一般的气流。

一脚踩上去,雪咯吱作响。

“这鬼天气!在草原上走了两个月,只见了些散兵游勇。谁知道咬住躲哪儿去了?”晋王朱h大声的咒骂着。受够这天气了,最憋气的是居然找不着仗打。

傅友德等人面面相觑,不敢言声。

朱棣看了眼傅友德恭敬地说道:“傅将军屡次与元军对敌,可有法子?莽莽草原,冰雪茫茫,盲目找不去也不是办法。探子派了二十几拨出去,却没一个准的。”

傅友德是开国元勋,须发已白,精神矍铄,一双饱经人情事故的眼睛精光闪烁。见燕王温言问来,抱拳一礼道:“燕王爷,末将觉得不是探子探不准,倒似咬住狡猾,在故意拉我们兜圈子。以往都是在边境上过招,这次我军深入敌寇腹地。末将想,咬住必然想拖疲我们再打。”

已方军士冻伤甚多,不习惯北方这等恶劣天气。如果被元军牵着鼻子走,仗还未打,队伍士气便泄了。且元军多善骑射,奔袭一下就跑,追是追不上的。

“四弟!我看是找不着人的了,不如我们诱他们出来,等进了我们的地盘再围歼之!”

军中诸将受二王节制,晋王年长于朱棣,自是听晋王的。可是发兵两月却无劳而返,皇上面前怎生交待?

诸将眼中都露出疑虑。

朱棣再次把目光放在傅友德身上。谁知傅友德竟当没看到,什么话也没说。

他暗暗叹气,第一次北征就这无功而返,实在气不过。

帅营之中只听晋王开始安排调度人马。朱棣忍不住说道:“三皇兄,蒙元余孽屡犯我边界,打而不亡,所以父王才令你我领军北征,就想一捣黄龙,灭了他们的主力。朱棣不才,愿自领一军继续搜寻。”

朱h叹了口气道:“四弟,不要太冲动,这天气,这环境,为兄不敢苟同。”

“父皇令你我二人领军,如此便一分为二,皇兄可为朱棣接应!”朱棣果断的提出了分兵。

朱h略一沉思便痛快答应。他断定朱棣定会损兵折将,无功而返。且多耗上时日,军士冻伤情况更多。自己分兵将来也好交待。

三月三日,北征军一分为二。朱棣自领一军开拔进了草原深处。

浮雪被急风吹起激打在身上,队伍艰难的逆风而行。

朱棣看了看天,再看看锦曦,她全身裹在银貂大麾中,上半张脸是面具,下半张脸则看不到了。他侧过头轻声问道:“冷吗?”

锦曦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一阵寒风吹来,她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朱棣长叹一声,下令就地扎营。

空旷的草原,只有怒风咆啸。

千余座营账转眼间就与雪地同色。凄风中点燃的篝火被风吹得火星四溅。

朱棣留锦曦在营帐中,四处看望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