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珊荃坐在靠窗的沙发里画图。

男人抓着手机,一边通话一边从阁楼走下来,坐在她身边抓起一簇带着玫瑰芳香的长发把玩。

抽回头发,乔珊荃没空理他,画笔沙沙作响,留下一道道交错的线条。

费里分神专注凝视她认真的侧颜,电话那头等不到回应:“……喂,费里先生?”

“我在。既然人已经找出来了,先不要打草惊蛇,想办法把他吓跑,找人盯着,看他会上哪儿去。后面的事继续跟我保持联络……庄园其他事务拜托您了,安东尼奥先生。”

结束通话,费里主动跟她解释:“我装作受伤严重的样子,让你们帮我隐瞒,悄悄离开庄园……安东尼奥先生告诉我,一名半年前被雇佣的工人,是他向外头传递庄园的消息,已经找到了确切的证据。”

乔珊荃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嗯了一声。

费里眉毛动了动,他不喜欢被她漠视,伸手去夺她画笔。

“松手!”乔珊荃不耐烦地拽回笔,顺手拿笔尖戳了戳他,“帮我个忙,把我相机内存卡里的那些照片,赶紧处理出来,我着急用。”

“不。”费里抱着手臂,冷冷拒绝,“我受够了,乔琪。你眼里只看得到你的设计,你的品牌。”

笔尖重重划过画纸,破坏了原本流畅的结构。

乔珊荃抬起头,眼底酝酿着风暴:“对我而言,设计和工作,比男人更可靠。我当然优先考虑它们。至于你……如果你不愿意做这些事,没关系,我可以让别人来做,比如正在对街喝咖啡的那位先生。”

提到这个,费里怒火更盛:“不许提他!”

班·罗伯特非常聪明。

他每天如常来到工作室对面的咖啡屋,点一杯咖啡,悠闲地翻看报纸,或是利用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处理事务,咖啡屋营业时就来,打烊时离开。

他出众的外貌和风度翩翩的谈吐,出手阔绰,衣着不凡,为咖啡屋吸引了不少顾客。

尽管班没有步步紧逼,跟之前一样直接找上门来。但他的存在,让费里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我知道他来这儿是想干嘛。我告诉你,不许靠近他!你的手机呢,给我。”费里抢过她手机,翻开通讯录,当着她的面翻出班·罗伯特的名字,删除。

“你疯了吗?费里·蒙特罗,快把手机还我,该死!你这个混蛋,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不能碰我的东西,你这是侵犯我的个人*,干涉我的自由!”乔珊荃彻底被他惹火了,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

看着乔珊荃拼命想要找回记录的焦急神情,费里胸腔深处蔓延开隐隐约约的绞痛。

“你就这么在乎他?”费里凶狠地瞪着她,“舍不得删掉他的联系方式,方便自己随时可以去见他?”

“我的人际交往方式,还轮不到你来指责。”乔珊荃傲慢的看他一眼,收起手机,准备下楼到对面去,重新要一次号码。

费里瞪着她背影,眼睛充血,他冲上去从后面拦腰抱住她:“我不许你去找他,乔琪,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是我费里·蒙特罗的妻子!”

乔珊荃奋力挣扎,把她够得着的所有东西都朝他砸去。

“不需要你反复提醒我!你的独断专行,我真的受够了,我要跟你离婚!”

“住口!”费里单手扛起她,把她重重扔进沙发里。

他喘着粗气,含恨瞪着她的模样,让乔珊荃一阵心悸,他看起来很可怕,像是要扑上来把她用力撕碎。

“不要拿离婚来威胁我,乔琪。我不会同意的,你明白吗?”

“为什么?我有结婚的自由,也有离婚的自由。我想做什么你管不着!”任性地偏过头,乔珊荃用力踢他,“你介意我存了班的联系方式,那你呢?你和黛米……见鬼,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每一件都让我恨不得想掐死她!”

“这是两码事。够了,乔琪!别再打我了!”费里低吼,吃力地用一只手抓住她手腕,不让她继续推开自己,索性欺身压住她,夹住她乱蹬的小腿,利用体重让她无法动弹。

两个人气喘吁吁,怒视对方。

谁也不肯先低头认输。

“我和黛米离婚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你明白吗?乔琪,这跟你和班·罗伯特的情况完全不同……”

“我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同。”乔珊荃嘴硬,不服输地扬起下巴,“一个是前妻,一个是前男友,我为什么不能要求同样的公平待遇?黛米从我这里偷走、抢走了太多东西,我没有找你算账,还让你和胡安住在这里,你居然反过来干涉我的私生活。费里·蒙特罗,你不要太过分!”

“你说过,我筹到你需要的那笔钱就会原谅我。”费里头疼极了,她的性子有些时候实在是倔得让他恨得牙痒。

“我只答应给你一个机会,”乔珊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没错,我是用了你的钱,交违约金,租下这间房子,装修工作室……你放心,我会把钱还给你。然后你收拾好你的东西,从我面前滚出去。”

这话把费里气得直咬牙,他干脆低头用力咬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我不会走,乔琪,死都不会离开。我不是跟你要那笔钱。该死……真是活见鬼了,我们是夫妻,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这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为什么你不明白呢?我希望你把我和胡安当成你的家人,别总是急着跟我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