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听你的。”迟疑片刻,白灵终是点头答应了。

白灵很清楚爱郎与二哥偏罗俟素有嫌隙,近来,更是越闹越僵,关系愈发紧张,颇有剑拔弩张之势。

眼下,部落一切事务全由大姐做主,二哥还不敢如何,可是大姐即将远嫁南诏,必然要将部落一切军政事务交给二哥偏罗俟接管。

到那时,二哥岂能放过李景龙?

况且,李景龙也决非忍气吞声之人。

倘若偏罗俟和李景龙果真反目成仇,一边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另一边是情投意合的情郎,白灵夹在中间,到那时,自己又该何去何从,站在哪边呢?

正因如此,尽管白灵觉得自己不能执掌军权,但为了自己和爱郎李景龙的终身幸福和安全考虑,暂时掌控军权确实很有必要。

军权在自己手里,就没有人能拆散自己和爱郎,还能迫使二哥不敢对李景龙下手,从而确保他的安全;等到自己跟随李景龙安全离开部落、前往大唐时,再将兵马还给二哥,如此便可两全其美。

顺利说服白灵之后,李景龙勒马缓行,来到施望千和于赠二人面前,拱手谢道:“此次出击得胜,全仗两位兄长鼎力相助;如若不然,小弟初次领兵征战,难免处处掣肘、顾此失彼,如此便贻笑大方了。大恩不言谢,日后两位兄长但有差遣,小弟自当尽己所能,义不容辞!”

五寨主于赠处事老成,笑呵呵地道:“贤弟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呵呵······”

“于兄所言极是。”施望千紧随其后,笑声附和:“区区小事不值一提,景龙贤弟不必言谢,否则愚兄便没脸见人喽!”

李景龙爽朗而笑,“两位兄长高义,小弟铭记于心。此番,能结识两位兄长,实乃小弟之幸,不枉此生啊!哈哈~~~!”

好话人人爱听,李景龙这番话让施望千、于赠二人十分受用,当即眉开眼笑,甚是开怀。

寒暄过后,施、于二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神情凝重,愁眉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李景龙笑脸依然,似乎仍旧沉浸在大胜吐蕃军的莫大喜悦之中,沾沾自喜,对他二人的异样神色视而不见,属于典型的粗枝大叶,没心没肺没眼色。

眼见李景龙不上钩,施望千暗自焦急,斜眼瞟向于赠,示意他先开口。

孰料,于赠也是一只道行高深的老狐狸,很是沉得住气,目不斜视,佯作没有看到施望千的眼色,故意老神在在的咧嘴呵笑,愣是不接茬。

看到老于这般神色,施望千眼睑一翻,险些跳脚骂娘,暗自诅咒:老于失足坠马,摔个半身不遂,房事不举,生活不能自理。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不如靠己。

“咳!”轻咳一声,意在引起李景龙的注意,施望千驱马靠近李景龙,低声道:“愚兄深知贤弟文武双全,足智多谋,而今愚兄有一事不明,还请贤弟不吝赐教。”说罢,施望千拱手一揖,诚恳之极。

李景龙神情一怔,“兄长切莫如此,小弟愧不敢当。兄长之事,小弟责无旁贷,但讲无妨,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施望千应声叫好:“施某没有看错人,景龙兄弟快人快语!此前,愚兄若有对不住贤弟之处,还望兄弟多多包涵。”

语气一顿,施望千话锋陡转:“贤弟知道,我与于兄原是南诏六部的部落首领,蒙舍诏皮罗阁与唐军合力围剿五诏之时,我二人侥幸躲过一劫。之后,听闻白洁夫人高居义旗,广招南诏各部反抗皮罗阁的义军,我二人遂欣然响应,率部入盟浪穹寨。

浪穹寨成立之初,我和于兄全心全意听从大寨主的号令,每逢战事,均是舍生忘死冲锋在前,帐下兵马伤亡巨大,为浪穹寨在南诏境内立下汗马功劳。

然而,让我二人始料不及的是,三寨主偏罗俟一直排挤我等,处处刁难,兵器、粮草、辎重和兵员补充,皆是区别对待,所有物资均是优先补充浪穹诏本部军队,剩下的才轮到我们这些中途加入的外来部落。”

说到这里,施望千话音一顿,屈辱无奈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憋在胸中,忿忿不平的神情久久无法释怀。

这时,于赠接着他的话茬,语气低沉地道:“我们加入浪穹寨之初的三年时间,大寨主处事还算公道,至少表面上还能做到不偏不倚,常常训斥偏罗俟,维护联盟利益,上下一心,共抗皮罗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