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道:“并不为这一个原因,玄武王派侄儿张伯昌挥军关内、进逼京城,难道不可疑?还有……”

赵寅强硬打断他话,道:“张世子怀疑诚王之死不简单,本在情理之中,本世子也怀疑!”

又转向靖康帝,道:“诚王当年出事时,皇上才十三岁。以皇上的心性为人,微臣绝不相信皇上会弑兄夺位。诚王对张世子来说,是表兄;对皇上来说,是手足。张世子希望弄清诚王是否被害,皇上难道还怕查吗?王侍郎已经在追查此案,等查明真相,揪出幕后祸首,以告慰诚王在天之灵,并澄清无谓的猜忌,还天子一个郎朗清名。若为了此事君臣相疑,被人利用,岂不亲者痛、仇者快!”

靖康帝听得心情激荡不已。

他不住点头道:“好,好!”

等赵寅说完,便向张伯远道:“张伯远,朕以历代先帝起誓,绝没有弑兄夺位。朕不怕查!朕已命王侍郎追查六皇兄出事内幕,不论牵扯到谁,一列按律处置。”

张伯远也被赵寅一番话震动,又听见皇上这样说,眼窝发热,终于请罪:“皇上,微臣失职!”

靖康帝再次动容。

最近他老疑神疑鬼,看谁都像谋反,今日敞开来说话,感觉比含沙射影舒坦多了。就算不能天真的以为凭借豪言壮语便可笼络群臣,但放下身段做个体察人意的君王好像也没那么困难,因此自责道:“不是爱卿的错,是朕。朕若不怀疑你,直说扣押林子程,你便不会疏忽了。”

张伯远急道:“不,是微臣之过!”

左相衣袖下的手攥紧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谏道:“皇上,玄武王挥军直逼京城,皇上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赵寅高声道:“左相大人怎还不明白?”

左相坚持道:“本官明白的很!”

赵寅道:“本世子觉得左相糊涂的很!蕃国在西边,好端端的却跑去骚扰我大靖西北,先还叫人想不通,现在已然明了:敌军恐怕不是蕃国人,而是白虎王的人马!”

靖康帝急问:“爱卿的意思是?”

赵寅道:“微臣怀疑这是白虎王的手段,他诱使玄武王出兵,就是要皇上怀疑玄武王,就像栽赃我赵家一样。”

张伯远忙道:“皇上,昨日微臣接到堂弟书信,也说怀疑敌人身份,现正在凌云关外追查。”

靖康帝震惊地问:“你为何不说?”

张伯远垂首:“微臣该死!”

靖康帝明白了,叹道:“君臣相疑!”

左相叱道:“大胆张伯远,竟敢对皇上心生怨怼,得军情而不报,你是何居心?”

张伯远倒未辩解,因为他确实心有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