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在夏泽和柳宁处扎扎实实吃了一记大亏,自然也就没了平日里的好兴致,相互之间打了招呼后就三三两两散了。

华庭和几个同僚一起往回走,待走到一个路口时忽然停了下来。

“华大人这是往哪走?”一个同僚有些诧异。

华庭拱了拱手,略带了些歉意地笑道,“有些私事要先行一步。”

年轻俊彦嘛,所谓的私事多半都是些风花雪月,未婚的自然是会心一笑,至于家有悍妻的也就只能留下一个羡慕的眼神,乖乖回家。

脱离众人视线后,华庭加快了脚步,三转两转之后就抄小路绕进了一间民宅。如果有人留意过就会发现,这赫然是戏梦的外宅的后门!

“阿妩有什么新消息没有?”华庭进门之后就直奔后院,当看到正悠闲听着戏子们吊嗓子的花沉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西北那么远,那么苦,他的阿妩吃了多少的苦,你花沉竟然还在这稳坐钓鱼台!

“华公子?”花沉懒懒瞥了他一眼,对这位未来的天子没有半分多余的尊敬,“先随意坐,等我听完这首曲子再和你说。”

莺莺燕燕们原本还有些有气无力,但随着华庭的脚步,一个个眼见得就越发的千娇百媚起来。

花沉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瞥了华庭一眼,对这种祸乱人心的男人越发不爱搭理起来。

华庭的风度在遇到花沉的时候不知为何总显得有些不堪一击。只见他冷笑一声,“花班主好兴致。”

花沉就算再好的兴致被旁边的冷面神这么一搅都立时变得索然无味,长发美人冷下脸来拍了拍手,“都退下吧。”

花一般娇媚的男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有些舍不得和京城当前最受圣宠的华公子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但眼下靠山吃山,还得仗着花沉的颜面吃饭,要是真把他得罪了,以后上达官贵人家统统没了机会,犯不着为了还没吃进口的美食赔了接下来的财路。

这么一想,也就都乖觉的退了出去。

花沉把华庭晾在一边,颇为自得其乐的自饮自斟。对于这个虽然表面上给予了他的小姐关怀,但实则不过是换了层皮囊的夏泽……请原谅他实在很难对他产生所谓的好感。

“花班主一大早送信请我过来,莫不是来让我看你喝酒的?”华庭在花沉对面站了一会,心中的不悦越发浓烈起来。

他何时被人这般冷落过?就算薛逸,哪次对他说话不都是好声好气?

“华公子想太多了,”花沉一口饮尽杯中酒之后,这才看向了华庭,漂亮的眼中那抹讥嘲毫不掩饰,“华小姐的确传来了消息,只是在我看来,华公子贵人事忙,想来对于华小姐的信也并不那么在意。”

“想想也是,”花沉冷笑一声,“华公子现在圣眷正隆,哪里还记得身在西北栈州的妹妹?”

华庭恍然大悟,花沉这分明是在为华妩找场子来了!

“我倒是没看出来,花班主竟然对家妹如此上心。”华庭心中大定,但看到花沉的容貌,又想起华妩,心中一股莫名酸溜溜的感觉浮了上来。

花沉为什么会对阿妩如此在意?

花沉风月场里打滚的人,什么事没见过,此时一看华庭的模样就知道他多半想歪了,不过他也不打算解释。

欺负他家小姐的人,都得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栈州路途遥远,”花沉淡淡道,“华小姐也不过传来了一封手书,华公子是现在看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没华庭迫不及待地打断,“信在哪?”

自从华妩去了西北之后,一路交通不便,就连信都难以传递,几个月来,他收到华妩的信的次数寥寥可数,简直就让某妹控兄长忍无可忍。

花沉挑了挑眉,起身去房间内走了一遭,回来手里就拿了封信,在华庭望眼欲穿的目光中往他面前一递。

华庭虽然深恨花沉态度不佳,但此时看小阿妩的信更重要,也就懒得再和他计较。

不料才刚看了几行,华庭立时变了脸色。

西南出现先帝遗子,阿妩要求他力争让彭祁出战,这是为何?

比起西北王和西南王,夏泽手中能与之抗衡的最重要一员战将就是彭祁,为了保证安全,夏泽甚至让他屈才镇守京师。

这无异于把一头雄狮关在铁牢中,明明应当开疆拓土的男人眼下就执掌着京畿的一亩三分地。

换而言之,这等于夏泽把自己的卧榻之旁拱手交给了彭祁,可见其对夏泽的死忠,。

不过他转念一想,却忽然喜上心头。

夏泽眼下正让他跟着彭祁学习兵法谋略,换而言之,在让他尝试着接触京畿防务,一旦彭祁被调走,那么才是他好下手替换自己人的时候!

花沉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华庭脸色变化,他已经得到了西南找到先帝民间遗子的消息,此时不过是来看看华庭的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