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场主持大师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让薛世攀把觉远接下山带代替他。

他们打的是祝福的名义,就像是做法事。

觉远单纯无邪,更能获得人们的好感,一时间不光是读书人,就是市井闲杂,都想见一见觉远,听他将佛诵经。

觉远的名声倒是比他师父蹿红的还快。

直到最后一场。

单子上的安排,地点就在百花深处的巷子里。

那里正是林孝珏的宅子,曾经傅山讲课的时候,墙拆了,花园子和街道连成一片,成了附近百姓闲暇时游玩的场所,那水榭,就是讲台。

傅山之后林孝珏还请过别的先生,在学术界,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了。

头天晚上,星光闪耀。

觉远见师父房中没有掌灯,想了想,端起自己房中的烛台,走到师父前门,敲了敲:“师父。”

觉远的声音干净清脆,十分好听,也有区别性。

主持大师答应着:“进来吧。”

觉远推门进去,借着灯光一看,师父正在铺上打坐。

他将烛台放在桌上,然后跪在师父面前;“师父,明日徒儿不想上台了。”

主持大师没做声。

觉远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是本能的,觉得那为公主跟高阳在一起,一定就是友好的,而师父正在做的事,他都听说了,是在跟公主作对。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得推了这一场,那可是已经欺负到人家家门了。

住持大师见徒弟目光从未有过的闪烁,道;“你怕了?”

觉远低下头,他要怎么说?

住持大师的嗓子已经恢复了些,说长话也不会那么疼了。

他叹息道;“明日要为师亲自出马才行,薛公子说,如果明日,那公主还无动静,以后咱们就不用防备她了,为师准备好好点化点化她。

如果她明日出头,那么你肯定是挡不住她的,只能为师来。”

觉远双手合十:“多谢师父。”

主持大师道;“也别忘了功课,虽明日用不到,你以后也能用到,为师的衣钵,以后还要传给你。”

觉远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不想再当和尚了,想和高阳在一起,但是高阳说,那样只会害了他,他不太懂,高阳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可是师父的话,不知道要不要听。

觉远听主持大师再没说别的,从地上爬起,到桌上捡起烛台走了,厢房里主持大师逐渐适应黑暗,慢慢闭上眼,再次念起清心咒语来。

周敬之一大早就来到百花深处的宅子。

“二爷……”他到院子里,遇见的下人都恭敬的跟他打着招呼。

周敬之目不斜视,沿着长廊,急匆匆往前走。

在垂花门遇到田管事;“二爷,这么早?”

“还早?不早啊,今个天好,我姐是不是该讲课了。”

田管事面带温和的笑:“到底是公主的弟弟,一猜就猜到了。”

周敬之哼了声:“今天是在我姐的地方,他们还敢捣乱不成?”

是啊,谁敢到公主家里捣乱呢?虽然公主家花园子没有墙。

所以这一天是公主特意安排的,所以阳光不烈,小风徐徐。

田管事笑眯眯的:“公主到底希望有人来捣乱呢。”

周敬之一想,不怀好意的笑了:“也是。”

说着拍拍田管事的肩膀:“我去找云锦了。”之后长腿大迈,急冲冲就走了。

田管事笑着摇头:“年轻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