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攀道:“那子鱼兄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人眼中都觉得哑巴孤女与您首辅之家不想匹配,兰君垣和林小姐不清楚吗?会不会这其实是兰君垣的全套,他早就对林小姐图谋不轨,所以知道你是小姐的未婚夫君,就想破坏这桩婚事。”

陈博彦听的一愣一愣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怎么会有这种人?”

薛世攀道:“我也是方才想到的,也可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你说兰君垣以前跟你也没什么交情,怎么就突然间送了大夫去你家呢?”

是啊。

怎么会有这么无缘无故的恩情?

“可人都说兰公子为人仗义,广结善缘,我想他不至于吧?”

薛世攀语重心长的道:“子鱼兄你人太好了,这人心隔肚皮,兰君垣是什么样的人我可比你清楚,他不是你想的那么仗义,他做每一件事都是有利可图。”

陈博彦还是难以置信的摇头:“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吧?”可凭他的语气和动作,显然是相信了。

薛世攀嘴角涌起一丝笑意,但陈博彦太专注的想事,没有发现。

最后薛世攀道:“子鱼兄你若不信,不妨亲口去问问兰君垣,看他敢不敢承认。”

是的,如果他没有病好,根本就不会退亲,那如果兰君垣不带林孝珏来,他是不是就不会好?

兰君垣是故意带林孝珏来给他看病的吗?

如果不是这样,林孝珏嫁过来一样会为他诊治,所以他不会死,她自己也不会想着守寡。

这先成亲再治愈和先治愈在成亲,命运可是完全不同的。

陈博彦目光幽幽的看着门口,心道:“就是死,我也应该死个明白,如果真是兰君垣捣的鬼,那这个夺妻之仇,可就忘不了了。”

他站起来不辞离去。

他一走,薛世攀便让小厮掌灯,准备读书。

小厮看自家少爷很是高兴的样子,问道:“少爷,是不是今天书都读通了?”

薛世攀眼睛盯着书本,嘴角不自觉的提高了:“你知道陈博彦来找我干什么吗?”

小厮摇头:“这个小的不敢偷听。”

薛世攀抬头看他一眼,然后讽刺一笑:“他说让我跟他一起下场,那么今年就不考了。”

小厮没懂什么意思。

薛世攀也不点破,心中自言自语道:“想的美好,定然是怕我高中状元,所以让我停三年再考。”

又一想:“就算不是虚晃我,那你自己儿女情长耽误了学问,也不应该拉上我啊,真真的小人。”

陈博彦这边还不知道他的一片好心,薛世攀已经完全认作是阴谋了。

他让车夫赶车到兰府去找兰君垣。

可被门房的告知:“我们家大公子不在,进宫还没回呢。”

陈博彦是知道交泰殿走火的。

他心里不解,按道理陈博彦不应该这么快就复工啊。

而且他还从他父亲哪里知道因为兰君垣,朝上已经吵了两天了,有人上折子要奖励交泰殿失火时救火的人,可定国公方景隆带头反对,还说那些人不仅无功,还应该治看守不利的罪。

所以这兰君垣功过还没定呢,怎么就去宫里了。

不解归不解的,他还是要找人,所以又让车夫驾车沿着去皇宫的方向,希望能碰见兰君垣。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快到宫门口的时候,还真让陈博彦碰见了兰君垣的马车,可能就是无巧不成书吧。

陈博彦带着酒劲跳下马车,展开双臂拦着对方的马车:“是不是兰君垣在里面?你出来。”

赶车的流银是认得陈博彦的,回头对车里道:“公子,这陈公子好像饮了酒。”

一张好看的脸这时从车帘内闪出,他手里还提着风灯:“我知道了。”

就这样兰君垣下了车。

街道两旁已经没有行人了,天上月亮也只有一半,不太明亮,西北风刮的风灯外罩呼呼响。

兰君垣走到陈博彦面前提高了灯笼,道:“博彦兄是特意在这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