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抓住她,想她留下来。

他不想她离开。

不想她离他越来越远。

但帝聿想上前,脚步却迈不动,他唯有看着商凉玥离他越来越远……

商凉玥看着那朝她伸出来的手,她可以握住,可以当作是希望。

可那手现下于她来说是绝望。

因为她握住这只手,便意味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她不愿意……

商凉玥转身,一下从窗子那跳了下去。

扑通!

一切无声。

帝聿看着那打开的窗子,想上前,嘴里却吐出一口黑血来。

跪在地上的暗卫听见这一声,立时抬头,“王爷!”

帝聿身形摇晃,但他的手极快点在心口几处,下一刻,他手掌翻转,由下而上,到心口下方,他猛的往那拍去。

只听,呲——!

极细微,却极厉的一声,一根银针从帝聿胸膛射出去,稳稳射进前方的窗子。

按照平日帝聿的功力,这根银针该射穿窗子,飞出去。

但未有。

这根银针射进窗子,也就钉在那。

大半露在外面。

随着阳光照进来,那根银针散发着冰冷绝情的光。

帝聿未看银针,而是看着窗子。

她走了……

从那跳了下去……

她还是不愿意在他身边。

帝聿的心瞬裂。

一口血再次吐出!

这次帝聿再也撑不住,身子朝后倒。

暗卫赶忙扶住帝聿,“王爷!”

帝聿借着暗卫的力,说出最后一句话,“战事白尢暂代本王,让廉止来此。”

话毕,帝聿眼眸闭上。

暗卫,“王爷!”

“……”

“王爷!!!”

“……”

午时。

船起航。

百姓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的坐好,躺好的躺好,抑或是看风景的看风景。

一切祥和。

未有人听见那一声扑通,即便是听见了,也不会有人觉得甚。

最多只以为是什么东西落下,不足为奇。

而船上,帝聿与商凉玥发生的一切,不会有人知晓。

随着船驶向东擎海,远离海口,所有的东西也都跟着消失殆尽。

什么情,什么爱,皆是虚无。

是夜。

怀幽谷。

廉止站在竹屋前,负手看天上的星辰。

关于天象,他也有所研究。

而观今夜之天象,怕是有大事发生。

廉止眉头皱了起来,眼中浮起担忧。

他担心,一直要发生的事终究是来了。

肩上带来一丝暖意。

廉止转头。

芳苓拿着一件披风给他披上。

见他看过来,手比划,“虽说已近夏日,但夜间还是凉。”

说着走过来,给他系带子。

廉止握住芳苓的手,皱着的眉微微松开,“有你在身边,我不会觉得冷。”

听见他这话,芳苓脸一红,随之嗔他一眼,挣脱他的手,把带子给他系好。

廉止不再说,再次观天象。

芳苓给他系好带子,见他看天象,神色不大对。

她握住他的手,摇了摇。

廉止看向她。

芳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