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姑娘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坐在宋静姝另一侧的姑娘,见虞诗看向她,便温温柔柔地问道。

“表妹若说特别喜欢做的事情好像没有,但平日里见她练字练了不少,想来是喜欢写字的。”

虞诗还没开口,宋静姝就帮她回答了,回了这句,就跟那个姑娘说起别的,之后要是还有人跟虞诗说话,她就像是这样把话截过去,没给虞诗说话的机会。

被那么截了一两次,这些姑娘也都是人精,察觉到宋静姝不想让虞诗说话,犯不着为了一个宋姐的表妹得罪她,也都无视了虞诗的存在,只当没这个人。

若说宋静姝针对她也全然不是,虽然不让她说话,但她跟其他姑娘交谈,时不时还会夸她两句,或者转脸对她笑一笑,但就是不想让她说话。

虞诗早就察觉到了宋静姝不喜欢她跟别人说话的这事,上学的时候也是,她只要跟其他的姑娘多说两句,她都能温温和和的插话进来,阻止她们继续说话。原本她还想着是巧合,现在看来宋静姝就是不喜欢她跟别人说话。

罗氏对她都是提出建议让她自己做决定的多,宋静姝倒把她当做所属物了,虞诗觉得宋静姝挽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无比的歪腻,找了个借口说要去净衣,带着个丫头就走了。

去更衣的地方,要穿过一条回廊,雪盏不想晒太阳,就让彩珠跟着虞诗一起走。彩珠是从虞家带来的,比虞诗大了几岁,以前的功能跟雪盏差不多。平日里如果有雪盏这个大丫头在沉默的像是个鹌鹑,这会儿见只有她跟虞诗,刚离了宴会,就忍不住地道:“宋大小姐一直拉着小姐,还不让小姐说话,姨奶奶还说让小姐在宴会上多跟几个姑娘交好,她那么拉着怎么交好的了。”

彩珠带着气说话声音自然不会小,见周围没人,虞诗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浑说什么。”

“奴婢这不是担心小姐。”彩珠一脸愤愤,小声凑到了虞诗耳边道,“宋大小姐看着像喜欢姑娘,可要说是把姑娘当朋友真心相待又论不上,姑娘以后还是离大姑娘远点。”

虞诗扫了她一眼:“李妈妈去了姨母那里,没人管着你们,倒让你嘴皮子利索许多,学会了搬弄是非了。”

彩珠面色一僵,她伺候虞诗几年,就没被她那么严厉的训斥过,委屈道:“奴婢也是关心小姐,小姐怎么那么说奴婢,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搬弄宋大小姐的是非。”

“没胆子,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在虞诗看来,就算是彩珠觉着宋静姝做的不好,也不该是在这个环境,用这种语气说,“这次便算了,要是还有下次你就把这话直接跟姨母说。”

听到罗氏,彩珠表情苦的像是快哭出来:“奴婢再也不敢了,姑娘可千万别让姨奶奶知道。”

李妈妈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罗氏生气,到现在都还没放回虞诗的身边,她自问她怎么也比不得虞诗的奶妈妈得脸,就怕罗氏一生气,就把她赶出去了。

“嗯。”怎么都是陪了原主几年的丫头,要是没犯什么大错,她也不想看她受罚。

彩珠一直都觉得虞诗进了宋家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虽然她以前话就不多,但旁人说什么她都听三分,脾气好什么都不爱跟人计较,如今说虞诗变得爱计较了倒也没有,看着还像是原来那副一切随意的样子,但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她感觉到了虞诗不喜欢宋静姝的行为,才说了那么一番话,要是以前她一定会委屈的开始想宋静姝什么那么对她,哪像是现在竟然还把她训斥了一顿。

觉得虞诗变的了,彩珠不至于想到她换了一个芯子,只觉得罗氏教的好,刚刚虞诗说话的眼神她都有种想跪下求饶的感觉了,这要是摆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虞诗就算是小姐,但年纪摆在那里,她会伺候的她好好的,却不怕她。

……

虽然不怎么想去宋静姝那儿陪坐,但总不好说了更衣就彻底消失,回程的路虞诗就故意选了绕远一点,不想恰好遇到了宋衍。

他穿了一身黑衣,身上一如往常的干净,没放什么坠物,连个荷包玉佩都没带。

看方向是刚从外面回府,见他看到了她,虞诗叫了一声“大表哥”,他轻点了一下头,连步子都没有停下半步。

她跟宋衍见过几面,见了他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寡言,仅有的几次见面都没见过他说过几句话,就是那几句也十分简短,他似乎天生就不喜欢说话。

见宋衍走过,虞诗突然想起了她兜里的荷包,就转身道:“大表哥你能等下吗?”

宋衍步子一顿,转身看她。

虞诗小步跑到他的面前,把兜里的荷包拿了出来:“上次出门我见六表妹像是喜欢这样东西。”

宋衍没有接,目光从松绿色的绸缎袋囊落在了她的脸上,虞诗就像是突然饮了一碗冰梅汤,凉的一颤。

“如果大表哥不方便的话,我再找机会给六表……”虞诗没说完,就见宋衍抬手从她放下的手里拿走了荷包。

“我拿给她。”

宋衍冰凉的手指跟虞诗的掌心产生了短暂的接触,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掌心,虞诗怔了怔,宋衍的身影已经过了垂花门,虞诗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