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木,你过来。”迟染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在回忆的情绪里待太久。配合着话音,迟染扇柄一摆,动作流畅漂亮。

“小姐?”

迟染把紫木招过来,看着她有些感慨。

紫木是娘亲配给她的侍女。记得上一世,与母亲大吵一架之后,她连贴身侍女都换了。换成了那群恨不得把她迟染拆骨剥皮的人教的好奴才。那狗奴才对她面上恭敬,实际上处处话里带着暗示,只把她往阴沟里算计。

经过这么一遭,迟染看眼前的紫木怎么看怎么顺眼,看自家这条儿顺盘儿亮的小帅妞!

迟染这双眼睛就算不做什么,也是自带勾魂儿功能的。这会儿看着紫木顺眼,她那双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紫木被她这么一瞅,只想着小姐哪里出问题了,怎的这眼神儿看着她心里惴惴不安的。要说小姐是一表人才,京城里算她第二没人敢数第一,可是……

为了老主子的心血、为了自家小姐不走上歧路,也为了自己将来能娶个夫郎,紫木硬着头皮跪下了:

“小姐!奴婢到迟府虽然是签的卖身契。可是奴婢也是要娶夫郎的,而且奴婢长的磕碜,吃的又多,五短身材,大饼脸,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停停停!”眼前的姑娘虽然矮了些可也十分精干、脸型长的也很是大方,听她这么一形容迟染都快吐了。“你觉得我对你……嗯?”

“没,小姐当然没有。”紫木生怕一句话说错把自己卖了。

“本来就没有!”迟染跳下床去,在自个儿房间一转,该找的没找见,眉头轻轻皱起。她回想一下自己在书房里那一转……复又露出微笑来:

“紫木啊,一直跪着多没意思,跟你家小姐我去书房一下。”

得了命令的紫木看一眼已经推门出去的迟染,还是立刻站起身来,跟着。

“就是它了。”迟染指着书房一侧摆放的贵妃榻,转身看紫木,“就这个。你再叫个人,把它给我搬院子里阳光最好的地方,什么树荫房影的都别遮住了它。”

“……是。”紫木出门都不忍心抬头看这六月初的下午,万里晴空上挂着的大太阳。对于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变得难以理解的自家小姐,紫木并没有放弃和迟染发生主子与侍女之间所谓行动上的默契……但是原谅她向来以严谨不出纰漏著称的脑子吧,今天她已经尽力了。

迟染走向院子正中央的贵妃榻,把单薄的袖子折上去,露出白花花的胳膊,然后再把领口松了松放低,满意地躺了上去:

“紫木啊,我想了想,你去备厚礼,把前几天辞退的教书柳娘子还有教武艺的孙师傅再给我请回来吧。然后再备些补品药材给丘棠送过去。顺便告诉她,我明天必须去看看水轻。啊,还有告诉她我知道错了,给她赔不是,以后再不祸害男子。”

“是,小姐。”

风一样离去的紫木,在思索着自己主子的最后一句话默默吐血——我的小姐,你绝对不知道最后一句话意味着什么!

吩咐完后,迟染就这么躺在贵妃榻上晒着太阳,开始想水轻的事情。

前世所有针对她的阴谋阳谋,都只因迟府的位置。她娘亲成为丞相,还是一年后回来的事情。在这之前,各家势力虽然蠢蠢欲动,但是绝对不会有人盯上她这棵小葱。谨慎起见,迟染在心里默数一遍了各种有可能的人。最终还是都排除掉了。

这次的事情,另有隐情。要弄清楚只能去问水轻,可惜丘棠不待见自己过去……所以只等着紫木传话给丘棠了。

阳光确实太强,迟染胸口晒得有些疼。衣服盖上大概会好一些……不过迟染的手放在上衣领口,略一犹豫,再次使劲儿把衣服拉得更开。

丫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迟染从今天开始晒太阳,一年后一定黑得跟煤球一样,绝对要摆脱小白脸之路!这回要让竹真长皇子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倒足胃口,再也装不来那所谓的痴迷神色!

迟染感受着皮肤上越来越强烈的、*尖锐的灼痛感,有种莫名的爽快。前世她就是那样一个罪人,一个……那样不堪的人。

紫木一番奔波回到迟府时,已是晚上。晒脱了一层皮的迟染,正躺在床上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