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老师,你不是在骗我吧?”曾水玉终于露出紧张的表情,她甚至开始讨好的对她笑,“咱们也算是同事和朋友了,你可不能这么不仗义啊。”

她看姜百灵沉着脸不说话,一下子慌起来,但是又拉不下脸来哀求,脸上的五官都要扭曲了,“姜老师,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我、我……”

她立刻打断她要说的话,“曾老师,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你来说我自己知道。自食其力是人的本分,你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我不和你把脸皮扯那么难看。”

她指了指身后的毛皮,“干脆你现在就走吧,我分给你一条毛皮,再给你火种,你拾点柴,找个树洞住着不会冻死的。”

她看到曾水玉的脸都抽搐起来,忽然忘了接下来想说什么,感觉到大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才算是回过了神,“溪水里有鱼,偶尔还能找到点别的东西吃,以你的食量不会饿死的,等到春天来就可以采野菜了。”

姜百灵觉得自己说的够多了,她转过身,“东西我给你收拾下,你等一会。”曾水玉也根本没有动弹,她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不会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她早就已经决定了。

姜百灵回到山洞里给她打了一个包裹,她还是没有狠下心真的叫曾水玉一个人去饿死,她分了两条丰厚的皮毛给她,还在里面放了一块几斤重的烤肉,这些够她省着吃几天的了。

把东西递给她的时候,姜百灵明显看到她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只是立刻被大灰虎着脸轰走了,他不让她靠近分毫,能拿走属于他们的东西,这便是大灰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姜百灵,你会后悔的。”回到山洞里的时候,她还无法忘记曾水玉临行前的那个眼神,她眼光里半是怨恨半是害怕,像是她成了那个恶人。

“大灰。”她凑过去在他身上撒娇,故意压着他的肚子滚到他身上,他一下子接住她,舒展身体把她抱在怀里,在没有外人打扰的时候,他们才终于能尽情互相倾诉衷肠。

“百灵、百灵。”她听到大灰在耳边轻声的呢喃,他炽热的嘴唇碰到她颈部的皮肤,痒痒的,姜百灵忍不住挣扎了下,然后一脑袋埋入他胸膛不肯起来。

“大灰,你说,我没有做错吧?”她似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我救她,是因为我不是恶人,我不把生命当做儿戏,我不是杀人如杀鸡一样轻松的冷血魔鬼;我赶她走,是因为我不是善人,我不愿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生活,也不是为了救人牺牲自己的圣母。

“呼呼-”他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他伸出舌头舔舔她,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眉头紧锁。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吧。”姜百灵心疼的摸摸他的脸,大灰呆呆的看着她,绿色的眼睛里是她的倒影,软软的像水波一样。

“你放心,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了。”他们额头抵着额头气息相交,她感受到他全身心的爱护和依赖,原本那点不开心也全都消散了,就像温柔的包容她的大海。

他不会花言巧语,他不会虚假承诺,他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但他的眼神就已经可以说明全部了,你是我的一切。

后来她和大灰一起出去偷偷观察过曾水玉,她找了个靠近小溪的树洞住着,在附近学她的样子搭了个火堆,用石头圈起来,扔些柴火树枝的进去烧着。

她看起来不像是过的好的样子,就算捕到了鱼,她也不会处理,姜百灵就看到过好几次地上扔着她烧焦的东西。外面鱼鳞没有刮,里头的内脏也还留着,连食腐的动物都没有引来,完全是浪费了。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有句话说的好,她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姜百灵这么坚信着。

后来过了三四天,姜百灵发现她找到了大量根茎类的植物,大灰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但是因为曾水玉吃剩的那些植物表皮,引来了一些小土鼠去吃,大灰还趁机抓了几只。

看到曾水玉活的不错她就放心了,之后也没怎么再关注过她,毕竟窥人*不是正常人该干的事。

等到又一□□雪来的时候,姜百灵才发现这年的冬天格外的长,从第一天下雪开始,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持续只能见到白色的天地,到现在发展成她每天稍微多暴露在雪地里一会,眼睛就会看不清东西。

大灰发现了她这个毛病,每天都尽量不让她出去,他给她准备好足够一天烧的柴火,又会在晚上打满两盆的雪水,他已经足够体贴了,只是姜百灵并不想让他这么操心。

“每天憋在屋里,我会闷坏的。”她抱着大灰的腰撒娇一样摇来摇去,“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他皱着眉头看她,终于感觉还是拗不过,呼呼叫了两声,一边摸摸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