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门被敲响,才洗完澡的时光带着一身的潮气打开了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楼湛。

那一瞬间,时光觉得自己一定很傻。

虽然每天都能看见楼湛,但是他承认自己这段时间有些躲着楼湛,所以两个人除了在剧组里有些简单的交流外,回了宾馆后,他从来没去主动去找过楼湛。

时光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他态度改变的太明显了,这根本就不符合自己一开始制定的计划,楼湛肯定察觉了出来。

可是就算这样想着,时光也没有去联系楼湛的冲动,至少在他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前,他希望可以和楼湛保持一定的距离,多少能够先冷静下来一点。

楼湛不合适。他反复提醒自己,他们两个的身份差距太大了,就算在一起,时间早晚会在他们中间画出难以愈合的伤痕,再做朋友也难,这明显是不符合自己重生回来一开始制定的目的的……该死的目的!他承认自己只是自卑了!楼湛特么的就算对自己有好感了,不也没追求的意思吗?难不成还要让自己贴上去啊?不要太贱了好不好?

时光真是受够了自己的烂桃花!

喜欢上的那个,家世暂且不说,感情方面克制保留的能把人呕出血,简直特么的就像个乌龟……对!楼龟毛,不是乌龟吗!连感情都不敢面对的楼乌龟!不喜欢的那个特么的也只想干几炮,再通过床上的相性决定能不能走下一步,万一相性不符呢?特么自己就被人白上了吗?凭什么啊!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被他们挑来挑去的啊!

他是真的赌着气的谁都不想要了。反正怎么想都是两个渣,还不如专心在事业上,埋头苦干个几年,回头站得高了,也来挑挑拣拣的算计一番,看看他们怎么想!

这段时间,他其实已经觉得差不多了,可以继续没心没肺的进行抱大腿行动的时候……却在见到楼湛的瞬间,他知道自己栽了。

楼湛就站在房门外,穿着浅蓝色的休闲裤和黑色的长袖衬衣,裁剪合身的衣服勾勒出了他完美的身线,宽厚的肩膀和胸肌,还有那收束下来的腰线,又直又长的双腿,简直让人移不开视线。尤其是楼湛将黑色长袖衬衣的衣扣扣到了最高,若隐若现遮挡着颈侧的两颗朱砂痣,在宾馆的走廊上,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既禁欲又堕落,好似每个头发丝都充满了诱惑。

时光脑袋空白了,津液在他的口腔里蔓延。

自己特么就是个俗人!

时光在脑袋里轮了噼里啪啦十多个嘴巴子,才没扑上去啃一口。原本他就受不了楼湛那股子禁欲劲儿,现在更受不了了,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扑上去,把人拉下欲·望的地狱,征服他,让他染上情·欲,对自己欲罢不能!

“你受伤了?”楼湛看着他,视线担忧的在他脸上和身上游移,并没有发现明显的伤处。拎在手上的口袋往身后移了移,后悔自己信了森锐泽的话。

“什么?”时光怔怔看他,脑子里都是下流的画面,像沸腾的水汩汩的冒着白烟,烧的他眼眶通红。

楼湛的视线落在那张俊美的脸上,这才发现时光的脸色绯红,肤色润泽,潋滟的狭长凤眼期期艾艾看过来的时候如雾似雨,还有那湿漉漉的正滴着水的发尾,浓郁的香气夹着水蒸气扑面而来,几乎将他掀倒。

“……”楼湛也难得的顿了几秒,然后将拎在手里的口袋递了出去,“这是药,消炎药和消肿的药油……”

“诶!?哦。”

楼湛将药递了过去,眼看着时光接过去,就要抬手推门。

“砰!”门就在他眼前被关上了。

这一下,两个人都愣住了。楼湛是莫名其妙,时光则是心惊肉跳。时光觉得自己今天一定吃错药了,怎么搞的像个脑残的蛇精病,这都是什么反应啊?就算现在心情是又紧张又害怕还隐隐期待着什么,也不能当人面甩门啊!人女生甩门那叫傲娇、叫纯情!特么他甩了楼湛的门,是打算明天就破产吗!?

下一秒,门被打开,探出头来的时光脸上笑意谄媚。对着楼湛说:“森男神说的吧?谢谢啊,我早上晨运伤着了。”

楼湛一把按住刚刚在眼前甩上的门,看他:“我帮你揉。”

“揉?”时光想着自己伤到哪儿了,脸腾一下就红了。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蛇精病,他硬提着气,不正经地说,“你帮我揉?确定?”

“?”

“我跑步跑太快,一不小心扯着蛋了。”

“……”

“……”

楼湛的嘴角一下勾了起来,忍着笑,抬手一把按住门,把门彻底推开,然后在时光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从容的走了进屋。

果然是时光,再严肃的气氛有他在都得搅和黄了。

时光揉着脑门笑,蛇精病一样的大脑可算清醒了一点,尤其在看见楼湛有些红了的耳廓后,那种恶劣的又有些得意的喜悦心情像是雨后的春笋般嗖嗖的冒出了头:“你要帮我揉啊?真帮我揉啊?你别后悔啊!我要脱裤子了,真脱裤子。”

楼湛看了眼身后的床,又看了眼正解着裤扣的那只修长的手。突然脑子里就闯进了当年还在学校的时候,他曾经清晰无比的看过这个身体。流畅的线条,麦色的肌肤匀净地包裹着劲瘦的身体,那是一种近乎完美的动人的肌理,可以清晰的分辨出胯骨两侧的人鱼线。而在更下面,蜷缩着的东西是他自己明明也有的用来排泄肮脏的器官,可是在这一刻却从未那般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由而折射出某种密不可言的深深渴求。

楼湛口干舌燥。

时光脱不下去了。他以为自己是个过来人,足够没节操和底线。事实上他也曾经当着楼湛的面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过,半开玩笑似的,拙劣地诱惑着对面的那个人。可是现在不行了,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从心底深处渴望对方能够用平等的目光看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