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沈云芳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

李红军站在床边没有说话。

屋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隔了好一会儿,沈云芳才悠悠的问道:“定下来了吗?”

李红军一眼都不错的看着媳妇,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走。”沈云芳觉得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都是揪揪的。她怎么忘了,她怎么就忘了,七九年年初正是对越自卫战的开始啊。

作为军人,李红军只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是想去浴血杀场的,她怎么能忘了这个事情呢。

“明天就走。”李红军紧紧的咬着牙齿。

沈云芳突地抬起头,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你明天就走,今天才告诉我?”声音尖锐。

“媳妇,对不起。”李红军上前一步,弯下身想把人抱在怀里。

“你别碰我。”沈云芳激动的把伸过来的大手打偏,“你把我当什么了,啊?这么大的事情,你自己就决定了是吧?你现在是回家来通知我的对吗?李红军你行,你真行。”

“媳妇,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解释。”李红军叹了口气,他不提前说,就是怕有现在的这一幕。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了你就不用去战场了是吗?那你就解释,就是解释一晚上我也听。”沈云芳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李红军沉默了。

战场他必须去,这是他作为军人的职责,也是他作为军人的梦想。他知道他这样对不起媳妇,上了战场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也许、也许,他会让她从此以后当了寡妇,会把抚养孩子的重担都压到她的肩头。

沈云芳看他这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我说呢,今天你居然说要把孩子都送到马家去,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跟你闺女和儿子说这事,你就是欺负我是吧。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要是明天真的敢上战场去,那咱俩就玩完,我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你自己去当你的英雄去吧,我让你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沈云芳狠叨叨的说道。

李红军还是沉默。

“你到是说话啊,说话啊,说你不去了,说你不去了。”沈云芳看他不说话生气的随手拿起床上的枕头就抽他,想让他答应不去。

“媳妇、媳妇、媳妇,我必须去,这是我的职责,我是军人啊。”李红军上前抱住媳妇,不让她激动下伤害到自己。

“军人?军人就一定都去打仗吗,咱们国家那么大,我就不信了,所有的军人都能上战场?李红军你就是自己想去当英雄,你别拿那些军人的大意来糊弄我。”沈云芳像疯了一样,“你知不知道,你除了是军人之外,你还是个丈夫,还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你知不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就是自诩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保证自己绝对安全?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死了,你的媳妇孩子以后日子都没有了指望?”沈云芳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这些他都知道,他都知道,他知道他很自私,他知道他对不起她,对不起孩子,可是这是他作为军人的职责啊。

李红军紧紧的抱住媳妇,滚烫的嘴唇印到了她的头顶。

沈云芳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抬起头急切的寻找着他的唇,“老公,你听我一次,咱们不去战场行吗,咱们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她在急切吸允的同时,嘴里含糊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