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红走过来,将一条胳膊轻轻地搁到了夏天的肩膀上,低声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呀。”

“黎红姐,这个四合院的主人是谁啊?”

黎红答所非问,“怎么,现在你又不当我的姐夫了?”

“黎红姐,我现在不是在开玩笑。”夏天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这个四合院的主人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是谁。”黎红摇着头道:“小夏,菜快凉了,咱们先吃饭,边吃饭边说话好吗?”

夏天被黎红拉着下了楼。

这楼梯有点窄,一个人走尚有空隙,两个人并肩而走,却显得拥挤不堪。

夏天这会儿正寻思这个四合院的主人是谁,没在意黎红正紧紧的挨着他,是标标准准的并肩而走。

黎红这是有意而为,从中午到下午,夏天连嘴带手,占了她不少“便宜”,她这是趁机要把便宜捞回去。

男人也有突出的地方,黎红闷声不响,却是看在眼里,热在心里,趁着夏天想别的事,她拿手在那个地方接触了好几下。

可惜楼梯太短,十八格,标准的乡下楼梯,正当黎红大胆的要得寸进尺的时候,楼梯已经走完了。

因为有问题在心,这顿饭吃得就不同于中午那顿饭了,夏天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黎红有些失望,她心里很期待象午饭时那样,有说有笑,有情有调。

“小夏,你还在想这院子的主人是谁吗?”

黎红忍不住的问了起来。

“是啊,可你又不说啊。”

“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问题。”

夏天道:“其实也只是好奇而已,我给刘东风书记当秘书的时候,曾去县文化局调研过,恰好了解过咱们县的文物保护情况,按这个四合院的建筑来说,倒也是平常得很,城关镇里象这样的四合院,没有上千个也起码有五六百个,但这楼上这么多的藏书,比县图书馆的藏书都要多得多,可县里竟然没有任何记录,即使是私人藏书,好象也不应该啊。”

“嗯,你说得有道理。”黎红点着头道:“其实我也一直在好奇,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四合院的主人是谁。”

夏天大惑不解,“黎红姐,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四合院的主人是谁呢?”

“我真的不知道。”黎红肯定的摇着头。

“你不是说你是帮你同学看房子的吗?”

“对。”黎红点头道。

“噢,我好象有点明白了。”夏天若有所悟声说道:“连你的同学都不知道这个四合院的主人是谁,我说得对吧?”

“你说对了。”黎红说道:“连我的同学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父亲是帮人看守房子的,她父亲临终前嘱托她代他看守这个四合院,我同学出国前,又把看守这个四合院的任务交给了我。”

夏天思忖着道:“这么说来,这个四合院的主人,应该是个解放前就跑到海外去了的家伙,不是地主就是资本家,总而言之,是个有钱的反动派。”

“应该是这样的。”黎红点着头道:“我也曾翻看过那些书,还有那些旧家俱,没有一样不是解放前的,如果不是一个财主,能买得起那么多书和家俱吗。”

“可是,这又有问题了。”夏天皱着眉头道:“这个四合院如果是反动派的财产,应该早被政府给没收了,怎么可能安全的悄悄的存在了三十几年而安然无羌呢?”

黎红道:“这还不简单么,因为这个四合院在政府那里登记的房主,是我同学的父亲而不是真正的主人。”

“那你同学的父亲与这四合院的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夏天盯着黎红问道:“黎红姐,你那个同学既然把看守房子的任务交给你,说明她很信任你,难道就没有透露一点点相关的信息吗?”

“我告诉你,你可要保密呀。”黎红低声地说道:“我听我的同学说,这个四合院的主人胜滕,草字头藤去掉草字头的那个滕,是咱们藤岭县本地人,但解放前一直待在省城,谁也不知道他在省城干什么,这个四合院是那个人暗中购置的房产,是送给他的小老婆的,大约在一九四八年的冬天,那个人举家迁往海外,临走前夕,把这个四合院过户给我同学她爸,其实过户是假的,他给我同学她爸一笔钱,托我同学她爸帮着照看这个四合院,正因为这样,这个四合院才没有被政府没收。”

夏天感叹道:“你这个同学她爸是个好人啊,他与这个四合院的真正的主人,关系一定不浅。”

黎红点着头道:“没错,据我同学说,她爸是个老实人,以开杂货铺为生,与这个四合院的主人有过命的交情。”

“原来是这样啊。”夏天舒了一口气,笑道:“问题搞清楚了,我又有心思吃饭了。”

“你还吃呀。”黎红笑着嗔怪道:“你不知不觉,都已经吃了两满碗米饭了。”

“呵呵。”夏天放下碗筷,拿手抹了抹嘴笑道:“不吃了,不吃了,再吃我就变成饭桶了。”

“要不,我再给你盛一碗去?”黎红忍俊不禁。

“不了,我得让肚子留点空档。”夏天的脸上,又冒出了一些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