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信用社后院的二楼,是其他男人的禁地,所以夏天下楼,来到乡信用社主任曹玉芳的办公室,把他这里当成自己的临时会客室。

老曹曹玉芳不在意,他还为夏天和李长喜及夏海洋泡来了热茶,“我说三位,需要我这糟老头子回避吗?”

乡武装部部长李长喜还是锅底河大桥建设指挥部的总指挥,他笑道:“老曹啊,你用不着回避,我们要谈的事情正好与你息息相关呢。”

老曹噢了一声,“我明白了,你们要谈的事情一定与钱有关。”

夏天和夏海洋在老曹这里建了一个黑帐户,从锅底河里抢来的走私货存放在夏家村,由夏海洋托人卖出去换成钱后,再把钱存在老曹这里,老曹相当于是会计兼出纳,为了保密,锅底河大桥建设的每一笔开支,都由夏天审核签字后,再直接由李长喜负责领取。

同时这也是一笔糊弄帐,没法对外公开钱的来源,也没法列入乡政府的财政收支,这也是夏天至今没有任命乡政府会计和出纳的原因。

夏天问道:“老李,大桥建设的进度如何?”

李长喜道:“一切顺利,进度比原来预计的还要快,有军队的专家把关,质量也没有问题。”

夏天咦了一声,“那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了么,在锅底河大桥建成以前,你和郭凯达最好都别回来。”

李长喜笑道:“你当我愿意回来啊,是你六叔拉我过来的。”

夏天问夏海洋,“六叔,你有什么事啊?”

夏海洋道:“钱没了。”

夏天吓了一跳,立即瞪起了双眼,“你再说一遍?”

夏海洋忙道:“不是,不是钱没了,是钱快没了。”

夏天皱起了眉头,“钱快没了?不会吧,大桥工程只完成了三分之一,这钱却快没了,六叔,你可别吓唬我啊。”

夏海洋急道:“真的,我那里的存货顶多就值个五六万元了。”

夏天哼了一声,“你没有雁过拨毛吧?”

夏海洋哭丧着脸道:“天地良心,那批货现在属于公家的财产,就是借我八个胆我也不敢往自己兜里装啊。”

夏天又问老曹,“老曹,咱帐上还有多少钱?”

老曹伸出手做了个八字的手势,“八万多点。”

只剩十三四万元钱,钱花了一半多,大桥的工程量还剩三分之二,夏天苦笑起来,“这钞票象流水,可流得有点快啊。”

老曹说道:“这得怪你自己,你是穷人花大钱,到处乱洒穷大方,中小学校舍的维修,给老师们涨工资,给各村村干部发补贴,给民工们发工资,还包吃包住……你交待的事哪样是不花钱的?”

夏天又问李长喜,“老李,你估计咱们还差多少钱?”

“这可说不好。”李长喜挠着脑袋说道:“光是造桥还好说,你的预算做得不差,大桥的总造价在三十万元左右,按照预算和咱们剩下的资金,大约还差八到十万元钱。”

“那还算好。”夏天笑着说道:“我从省里搞来的十万元还没有动过,不刚好填补这个窟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