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翠花不知道夏天的阴谋诡计,但有一点她很明白,今天晚上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恐怕她难以过关并且会连累到周汉滨。

稍稍一想,认清了形势,马翠花便恢复了平稳的心态。

一个未娶,一个没嫁,一个是孤男,一个是寡女,孤男寡女在一起,就是谈恋爱,好象没什么问题啊。

但是,好象还是有些问题,一个是二十六岁的未婚青年,一个是结过三次婚有着三个孩子的妇女,而且还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地来往,好象还是有些问题么。

女大一,能富裕,女大二,会家和,女大三,抱金砖,老婆比老公大三岁,这是藤岭当地风俗习惯能忍受的最大年龄差距。

马翠花比周汉滨大了整整六岁,说两个人是为了结婚而谈恋爱,连锅底河里的王八都不会相信。

交代还是不交代,马翠花倒是想得忒明白。

生活作风问题,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与经济问题合称干部的两大杀手。

马翠花不怕,她已久经考验,脸皮的厚度与城墙不相上下,对于一个破罐子破摔并且死猪不怕开水汤的人来说,床上多一个周汉滨算不了什么。

周汉滨也不怕,他上面有人罩着,后台够硬,问题便可大可小,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万不得已,退无可退时,大不了破釜沉舟,眼睛一闭把马翠花给娶了。

所以,马翠花开始交代。

还别说,马翠花那张嘴,跟她下面那张“嘴”差不多,都够爽快的,竹筒倒豆子,说得是完完整整,详详细细,让听众们听得津津有味,面红耳赤。

夏天更是,初生牛犊,血气方刚,听得那是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可马翠花不知道的是,方兰坐在她的后面,拿着钢笔疾书,把她的话一字不漏地记录在十六开的稿纸上。

事后统计,马翠花的叙述所耗时间,为三十四分又二十多秒钟,方兰的记录字数,不包括标点符号在内,居然达到了四千五百又七十多个字。

马翠花的嘴,方兰的的笔,都给夏天同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夏天乐着想,他娘的,刺激,精彩,这都相当于一个短篇小说了。

直到说完,马翠花才回身看了看身后几位,总算发现了方兰在做笔录。

“夏书记,这个,这个不好吧?”

接过方兰递来的笔录,夏天淡淡的一笑,“马翠花同志,你的事不但要做笔录,而且还需要你的亲笔签名和手印。”

马翠花楞了楞,“你这是要拿我和周汉滨呀。”

夏天很是直截了当,“你要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但你要明白,拿你是为了解决问题,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

马翠花说:“我不签,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夏天点着头道:“行,那就这么着,你回去吧,明天我去县里,这个笔录有用没用,那就随意好了。”

马翠花语气变了,“夏书记,我毁了无所谓,你和周汉滨是同事,他前途无量,你不能毁了他。”

夏天微笑道:“我可以保证,你签了,就不会毁了周汉滨,你不签,我就难以保证周汉滨不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