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那边冒出来的女人正是黎菁,在黎菁的身后,还跟着方兰和于灵儿。

夏天赶紧拿手在丁三五的后背上捅了一下。

丁三五会意,拿起铁锹背着电线溜了。

夏天先声夺人,“黎组长,你们的任务是清帐查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

方兰和于灵儿只是笑了笑,黎菁可不买夏天的帐,“夏书记,夏组长,难道只许你放火不许我们点灯吗?”

夏天强词夺理道:“我好歹也是个领导,我有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和你们不一样嘛。”

“你少来这一套。”黎菁不依不饶,看了一眼丁三五消失的方向,笑着说:“领导同志,我们可以不问你的工作,但你总可以说说丁三五同志为什么见了我们转身就跑吧。”

“这个么。”夏天急中生智,看了看于灵儿笑道:“丁三五同志呢,主要是害怕于灵儿同志,所以他就跑了呗。”

这话效果颇佳,黎菁和方兰笑了,于灵儿的俏脸红了。

夏天莫名其妙,不明就里。

黎菁笑着告诉夏天说:“没想到你也看出来了,你的这位老同学丁三五,害上了喜欢于灵儿的相思病快一年喽。”

夏天噢了一声,“丁三五和小于既是一个村的人,又同在公社里工作,我看挺合适的嘛。”

于灵儿跺着脚羞道:“夏书记,你,你不要瞎说么。”

方兰微笑着说:“夏书记,你有所不知,于家与丁家有仇,老死不相往来,丁三五同志害的是单相思病。”

原来,于灵儿的父亲是南岙街生产大队的党支部书记,而丁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棉花匠,祖上积累了一些薄财,在身份论盛行的年代,丁家人是被批判和管制的对象,于灵儿的父亲是大队干部,当然每回都冲在批判的第一线,就这样,于丁两家积下了仇怨,丁家打证明,决不找于灵儿的父亲签字,于家要买棉被,宁愿跑几十里外去买。

夏天听罢,笑着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爱情的力量是无与伦比的,只要丁三五和小于两人愿意,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就象我大姐一样,当年全家人都反对,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我姐夫私奔,现在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

黎菁笑道:“问题是小于她也不愿意,丁三五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夏书记,你可不能乱点鸳鸯谱呀。”

“呵呵,我的事多着呢,这种事还是交给你们妇女同志负责吧。”挥了挥手,夏天问道:“对了,公社的帐目查得怎么样了?”

黎菁说:“查完了,但没查出什么问题。”

夏天有些失望,他很想公社的帐目问题多多,他指望着把这些问题当作摧毁公社原领导班子的致命武器呢。

方兰说:“夏书记,我是个会计,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三个月以前的帐目一清二楚,一点问题都没有。”

点了点头,夏天问道:“方兰同志,那你的意思是说,有问题也是出在这三个月里面了?”

方兰说:“对,这三个月的财政拨款,根本没到我这里入帐,这些钱现在不知去向,这才是最根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