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相柳垂下眼睫,埋了深思,“我去请他就不会去了。”

师阴从她颈间抬起头,“嗯?此话何解?”

邢相柳扬唇浅笑,垂下手背过身去,看向门外,“以他的脾气,他本身不会参与这种宴会不说,掐指一算也能知道梨花仙子会在场……我若再亲自去的话,意图就太明显了,我不认为他会为了讨好我,盲目的去做可能得罪阿幔的事情,在阿幔腹中那些日子,我就认为,他不是个好父亲,甚至不配。”

师阴从身后拥住她,低头,脸贴着她的耳廓,“没事了,都过去了,为夫会照你的话去办,至于赤神,那你打算怎么办?”

“让你设宴,不是拿你的名义设宴,否则梨花仙子也会怀疑,但是给赤神的请帖,你要以你是设宴人的身份邀请他。”

安静,诡异的袭来。

半晌后,一声怪叫响起,“我靠!夫人你太狠了,你连我都给算进去了?”

师阴被她方才的美人计勾的根本没用脑子想,什么事情都答应了,结果转头她居然要他去身先士卒的得罪赤神。

赤神如果倒了宴会上没看到夫人,看到的是梨花仙子,师阴觉得,那夫人这辈子还是别认爹好了,否则有一个被自己算计过的岳父,那可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邢相柳蹙起秀眉,不解的看着他,神色凄凄,“上神大人不答应吗?”

师阴一个条件反射,“别难过,我没说不答应。”

“真的?”

邢相柳吸了吸鼻子,抱住他的劲腰,埋头在他怀里,“你真好。”

师阴点头,“真的。”

他舍不得让她失望,能给的都想给她,唯恐碰了她的遍体鳞伤,她前世死于母胎腹中,后世死于喜堂,做了五万年的行尸,游走六界,见谁都问你有没有见到我夫君,那个时候她的夫君是相臣。

她是个爱恨都决绝的女子,知道相臣负她那一刻,宁愿灰飞烟灭也不爱了,她灰飞烟灭的那一刻是他的苦尽甘来,他跟着她去了,最后那一刻,听到她似少女,天真带笑叫他上神大人,他知道她不再是相臣的相柳氏了,而是属于他的邢相柳了。

本以为,他和她也就是片刻恋人,可后来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被赤神救了。

所以,他现在能和柳儿厮守,也得感谢赤神,但是……要不是他做父亲失职,阿幔就不会一尸两命,柳儿也就不会遇到相臣那个渣渣,也就不会死,也就不用他救,所以救命之恩这个东西,说在也不在。

最后,他觉得,男人嘛,吃苦受累一点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没错,赤神就自求多福了。

一旁的鬼神:“……”

所以,神君你这是在瞎挣扎个啥,安安静静躺下死了不成吗?你又斗不过夫人。

平日里哪次不是夫人才蹙眉,他们神君就紧张的不得了,跟要了命似的,他还就真没见过当妻奴当的这么上当的男子,都说殿下宠祸妃,但祸妃其实蹙眉的时候不知道多少。

阴神宫里的鬼神鬼差都喜欢这么做对比,最后得出结论,他们神君没救了。

殊不知,祸妃的要求那简直比你们夫人高出万倍不止了,殿下如果全都依了,那可能要发生暴乱?

邢相柳可是乖乖型的夫人,最起码到现在,她是祸妃认识嫁为人妻的女子中,唯一一个没有带偏的。

……

现代,人间。

下了一场雨,雨后初晴,有彩虹出现。

上午,虽然有些冷,但是不妨碍人的心情好,阿幔套上了一件蓝色外套,拧着包包,踮着脚后跟,打算出门,端着一杯水正准备喝的赢烬上前,“你要出门?”

阿幔绕过他,走到门口蹲下身换鞋子,“今天天气这么好,我要出去走走。”